“本王...”
紅龍有些沉默，看着被自己搶回來的饕餮族長屍體，眼睛泛紅，聲音沙啞：“無恥人族，暗藏僞九覺，偷襲饕餮兄，是本王無能啊！”
“不然饕餮兄也不會戰死。”
“總有一日...”
紅龍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鎮妖關方向的眼中滿是恨意，不加掩飾：“本王要踏平人族。”
它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歇斯里地。
就彷彿是一個冷血的人，在戰場上，經歷過一幕幕後，徹底變的熱血起來。
“唯一可惜的就是...就是...”
“我連饕餮兄的妖核都...”
紅龍王的聲音有些哽咽，話說了一半後更是說不下去了。
那些饕餮族剩餘的族人們擡起頭看向紅龍王，眼神中沒有怨恨，有的只是理解。
倒不是沒有族人懷疑過，只是那些開發靈智，能分析到這個程度的，都已經在那場大戰中死沒了。
剩下這些四級，五級的幼獸們，它們所看，所見，都是紅龍爲了饕餮部族的努力，以及無奈。
“從今以後，我紅龍部族，永遠與饕餮部族結爲盟友。”
“紅龍族還在，饕餮族無損。”
“本王更會傾盡一切資源，爲饕餮族培養出一位新的八級妖主，成爲族長。”
它的聲音情真意切，眼神中流露出真摯的光芒。
那些幼年饕餮們發出一聲聲叫吼，滿是感激。
八尾狐看向紅龍背影的目光中帶着一抹冰冷，但語氣卻依舊溫和：“紅龍族長有心了，養傷爲重，戰事...還未停。”
“此戰，當記紅龍族首功。”
紅龍默默轉過身子，看向八尾狐，神情肅穆，搖了搖頭：“不，該記首功的，是饕餮族！”
“如果連這功勳都搶，我紅龍族未來無臉迴天穹澗。”
“我...咳咳...”
紅龍咳嗽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語氣愈發虛弱：“我...先去養傷，傷好，再戰鎮妖關。”
說完，紅龍王拖着自己那疲倦的身軀漸漸走遠，背影是如此的蒼涼。
“你覺得紅龍族長的話，可信麼？”
紅龍走後，八尾狐語氣變的平淡下來，淡淡說道。
老白猿站在八尾狐的身側：“您覺得...它的話可信與否，重要麼？”
八尾狐訝然，看向老白猿，等着它的後續言論。
“事情已經發生，無論過程如何，結果已經註定。”
“無論紅龍族長是真的浴血奮戰，還是賣饕餮求生，它都是活下來的那個。”
“只要活着，就是價值。”
“而且吸收了饕餮的全部之後，紅龍族長的實力將會大大增強，屆時在這次戰爭中，也能發揮出更多作用。”
“總不能...真的和它對峙，憑白交惡吧。”
“多個朋友，多條路。”
老白猿嘴角帶着一抹微笑，語氣平靜。
八尾狐終究與蜚是不同的。
蜚多疑，猜忌。
自身有智慧，但卻謹慎，對自己不自信。
所以面對蜚，老白猿要藏，而且是藏的徹底。
但八尾狐極其自信，相信自己能夠駕馭一切，並且看重下屬能力，對它而言，下屬越聰明，它越滿意。
更何況...
八尾狐能夠掌控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這時候暴露與否，對老白猿來說，並不重要。
“嗯。”
“你說的對。”
“我之前倒是沒有發現，紅龍...隱藏的如此之深。”
“希望這次大戰，它能給我帶來更多驚喜吧。”
八尾狐若有所思，輕聲低語。
老白猿則依舊看着遠處鎮妖關的動靜：“深山，不過一步閒棋，有作用最佳，無用，也不影響戰局。”
“破曉關...纔是此戰，最大的關鍵所在啊。”
“相信人族那位也能猜到。”
“但已經無所謂了。”
“這一戰本身，就不存在陰謀，計劃。”
“人族...暫時拿不出更多的兵力了。”
老白猿淡淡開口，眼睛微微眯着。
八尾狐沒有再繼續說話，只是輕輕點頭，繼續觀戰，順便等待着其他幾處戰場的結果。
“晚輩楚渝...”
“今日於鎮妖關...二請英魂。”
那本書無風自動，漂浮在半空之中，一頁紙張飄落。
楚渝一步踏上。
英魂浮現。
兩步，三步，四步...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楚渝已經踏出五步，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緩緩蒼老起來。
原本是黑髮中夾雜着些許白髮，此時更是變的半黑，半白。
“寸寸城關寸寸血，萬萬英魂護山河。”
“請先賢...”
第六步踏出，楚渝眼角處多出些許皺紋，腰微微岣嶁着，原本還算白皙的手也變的蒼老許多。
無數的英魂浮現在這鎮妖關上，身上散發着沖天煞氣。
只不過與上一次不同的是，妖域對此已經有所準備，這些妖獸們不再驚慌，甚至愈發兇悍，哪怕拼着自身重傷，甚至死亡，也要去拼掉那些還守在城關上的活人。
一時間鎮妖關上的廝殺伴隨着英魂出現，更加血腥。
“你覺得，她的極限是幾步？”
八尾狐看着城關上的景象，有些好奇。
老白猿沉吟片刻：“八步。”
“九覺的力量，她駕馭不了。”
“如果走出第九步，無論結果如何，她必死。”
“哪怕是八步，她也要付出沉重代價。”
老白猿輕聲說道，面無表情的看着城關上的楚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