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猿坐在一棵古樹的樹枝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遠方，喃喃自語。
一位位散發着恐怖氣息的妖王，妖主，不斷匯聚而來，全部都是比較眼生的那種，並非十二神族嫡系，平日裏在妖域也不是那麼受重，就連分管的區域都是沒有任何油水的那種。
但偏偏這些傢伙們的實力卻又十分恐怖，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有了桀驁不馴的資本。
“不得不說，八尾狐還是挺會演的，我們這兩個老傢伙都被騙了。”
老白猿有些感慨，唏噓開口。
季鴻沒有說話，只是靠在樹幹上，保持安靜。
“它或許從未真正信任過我們，只是拿我們來當槍用。”
“一個用來替它打頭陣，當炮灰。另一個當它的嘴替，用來替它說出一些它不方便說的話，便於藏拙。”
“你說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的咋都這麼陰險，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們該怎麼活。”
“世道險惡啊。”
說話間，老白猿嘆息着搖了搖頭。
很顯然，最後一戰即將爆發，但老白猿與季鴻卻被悄無聲息的孤立了。
用八尾狐的話說，前兩戰裏，鷹澗山損失慘重，千里妖原，萬妖林同樣元氣大傷，作爲妖主，季鴻立下汗馬功勞，老白猿更是身負重傷。
所以...
最後一戰，它實在不忍心讓這兩位妖族的功臣再次出手，如果它們出事，那是妖域的損失。
包括整個鷹澗山，都可以回去休養生息了。
但很明顯，最後一戰，功勞最大。
如果不出意外，哪怕妖神都會親自在暗中觀察戰況。
“咱們辛辛苦苦鋪墊了這麼久，讓八尾狐這個小娃娃摘桃子，你甘心麼？”
老白猿扭頭，看向季鴻，開口問道。
一直閉目養息的季鴻在此刻悄然睜開雙眼，眼底閃過一抹銳色：“打。”
“呵...”
“那就打。”
“讓八尾狐這個小娃娃知道，我們這些老傢伙，也不是任由它可以拿捏的。”
“既然已經把我們從棋子拎出來，扔到棋盤上，再想把我們變回棋子...可能麼？”
“究竟誰是誰的棋子，還不一定呢。”
這一刻的老白猿身上散發出強烈的自信，嘴角更是帶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我調查了一下，八尾狐年紀，比你大。”
季鴻突然開口，打臉了老白猿。
老白猿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有些幽怨的扭過頭，看了一眼季鴻：“我心態老，不行麼？”
“呵...”
季鴻輕笑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看着季鴻對自己的嘲諷，老白猿臉色漆黑，賭氣似的扭過頭，不去看它。
……
“諸位，接下來這一戰，辛苦了。”
“我會親自向妖神禱告，求來妖神親自觀戰，看到諸位爲妖族所付出的一切。”
八尾狐的聲音溫和，自帶親和力。
那些由於性格問題，向來不太合羣的傢伙們聽見此話眼睛紛紛亮了起來。
唯獨幾位神族的族長們臉色不太好看。
就在剛剛，八尾狐才和它們溝通過。
用八尾狐的話說，就是它們十二神族，族長已經隕落四位了，再發生任何意外，都是天穹澗的損失。
所以，這一戰十二神族依舊出戰，但各位族長坐鎮後方即可。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畢方，朱厭。
八尾狐親自點名，讓它們負責先鋒的位置。
兩者對八尾狐的這個決定也沒有什麼意外的情緒，彷彿提前商量過般。
伴隨着四位神族族長隕落，畢方，朱厭投誠，紅龍心懷鬼胎，堅定不移的站在八尾狐身邊，一時間，八尾狐的話語權幾乎達到巔峯，說一不二。
衆位妖主帶着各自的想法散去。
八尾狐坐在原地，看向極遠處的季鴻，老白猿，微微眯眼。
“其實，真論人才，你們纔是這一次，我最大的收穫啊。”
“可惜...”
“一位才智不輸於我，一位出身於人族，卻又戰力爆棚。”
“讓本王如何敢信任你們。”
“蜚的屍體，可還沒涼透呢。”
“你們的野心太大，想要的東西，我也給不起。”
“可惜，不然將會是完美的下屬。”
八尾狐很有自知之明。
以這兩位的能力，普通的獎賞，地位，它們自然是看不上的。
而它們所追求，所要的東西，八尾狐懂。
也正是因爲懂，它才清楚的知道，自己給不了，或者說，它們不會是那種屈居與人的性子，早晚有一天，它們會像對蜚一樣，來對付自己。
這一點，毋庸置疑。
與其盲目自信自己的人格魅力，還不如將危機扼殺在搖籃之中。
八尾狐看向它們的目光有些惋惜，但很快就重新恢復冰冷，漠然。
“嘖嘖，這傢伙還在看我們呢。”
“恐怕它心裏在這短短一瞬間，最起碼想了十個坑死我們的方法。”
老白猿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嘖嘖一聲，開口說道。
季鴻扭過頭，看了一眼老白猿，尤其是它嘴角的笑容：“我覺得，在這一瞬間，你也想到了最起碼一百個坑死它的方法。”
“...”
“別亂說，我是一隻善良，淳樸的妖。”
“而且這傢伙，無論實力，地位，智慧，都不太好辦...”
“我也就剛想到幾個可以嘗試一下的辦法。”
老白猿認真的反駁了來自季鴻的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