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這顆不足爲道的石子，卻能捲起滔天巨浪！
“安心...”
還在獸潮中穿梭的趙青衣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但卻連去看最後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依舊在不斷前行。
直到兩位七級妖王攔截而來。
“這位置...應該夠了吧...”
趙青衣的腳步猛然一頓，在口袋裏取出那枚萬毒果，攥在手裏。
“之前...之前都是爲你們喊加油...”
“如今我應該...也算是...”
她的胸口猛然爆起一團血霧，妖氣貫穿她的身體。
一聲悶哼，趙青衣的臉色愈發蒼白。
但她卻努力的...努力的讓自己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你說...有危險的時候，會死在我前面...”
“呵...”
灰色氣體自她身邊瀰漫而出。
“這就是熱血的感覺麼...”
在彌留之際，趙青衣臉色恢復些許紅潤，似乎想要習慣性的攥緊拳頭，中二的揮舞一下，但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她終究不如安心那般，可以在死前，轟轟烈烈的喊出自己名字。
或者...
她的腦海中，也在想，在羨慕這場面。
真要她開口說，卻做不到的。
這一襲白裙，此時已經徹底被鮮血染的血紅，自高空跌落在獸羣裏，徹底淹沒。
但...
一石入水，捲起千層浪！
那灰氣自獸潮中不斷蔓延，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那虛無的半空中。
“萬毒果...”
低沉的聲音憑空響起，下一刻，原本蔚藍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恐怖的威壓在天地間浮現。
妖氣大量匯聚，似乎想要出手。
“你敢！”
“此戰，妖神不出！”
“你敢動手，老孃就敢和你同歸於盡！”
一道尖銳的嘯聲自遠方傳蕩而來，依然是那老嫗。
只不過此時那老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隨和，反而氣息暴戾，也不和這妖神口角紛爭，一副要搏命的架勢。
而且...還不太像是裝的，是真的想動手。
察覺到了老嫗這明顯不太對勁的樣子，虛空中的威壓略微收斂。
“此戰，我妖域退兵，如何？”
“一年內，不犯人族！”
那妖神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做夢！”
“不可能！”
老嫗冷笑着，聲音中充滿殺意。
“萬毒果出，千里妖原，毒氣遍佈！”
“此戰，生靈塗炭，有傷天和。”
這一刻，它放下了身爲妖神的自尊，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試圖和解。
但迴應它的，只有冷笑聲。
“你知道這將會死去多少妖獸麼？？？”
妖神咆哮！
“那我孫女安心，就該去死麼？”老嫗寸步不讓，明顯是在抑制着自己內心中的悲意。
聲音在虛空中不斷傳蕩。
“哼！”
“些許小妖，本神還賠的起。”
“三年後，我妖域捲土重來之時，你人族...還能準備出新的萬毒果不成？”
帶着憤怒，妖神的聲音消散。
烏雲散去，蔚藍的天空重新照耀在這片土地上。
陽光揮灑而下，讓這妖原看起來十分祥和。
但...
隨即而來的，是原本那靜止的妖氣，再次激增，蔓延。
“敬我人族...”
“安心！”
“趙青衣！”
在見證了這一幕後，袁青山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深吸一口氣，在能量的涌動下，聲音在整個鎮妖關上瀰漫！
佈滿雷電的鼓出現在虛空，袁青山緊攥拳頭，重重敲擊在鼓面上。
悶響聲傳遍天際。
“鼓聲一響，天地祭！”
“鼓聲二響，瑟瑟風！”
“鼓聲三響，君莫問！”
“鼓聲四響，皆安康！“
“願君乘風九萬里，山河無恙莫歸期。”
“吾等...”
“歡送！”
袁青山的聲音沙啞，這一刻，他沒有再動用能量，而是全憑着自己，在吶喊！
一名名士兵們有些沉默的看着這一幕，眼眶溼潤。
或者說，當那兩名剪着短髮，衝入獸羣的身影出現時，這一幕來的異常震撼。
他們那因爲戰爭而麻木的心，在那一刻都猛然悸動。
花樣年華，本是青春爛漫時...
“儒生...”
禹墨突然扭過頭，看向一旁。
魂遊天際的儒生回過神來，看着遠處那灰氣：“哦。”
只是輕輕揮手，伴隨着能量的律動，一層無形的能量浮現，將這城關籠罩。
“我們有僞九覺，但妖族...可沒有僞妖神啊...”
“所有的僞妖神，恐怕都已經死了吧...”
禹墨喃喃自語，輕聲開口。
在安心，趙青衣死去的那一刻，哪怕是他，都用雙手硬生生扶着輪椅扶手，讓自己努力的‘站’起來。
而如今...
再看着遠方那灰氣籠罩的獸羣，禹墨眼神，是那般冰冷。
……
“退！”
“速退！”
“這是萬毒果！”
八尾狐還處於茫然之中，老白猿卻一個激靈站了起來，眼中帶着驚慌。
它甚至來不及去提醒八尾狐萬毒果的左右，猛的衝到半空之中。
“傳軍令！”
“退兵！”
老白猿不斷的咆哮着，聲音在虛空中久久不停。
八尾狐眯起眼睛，卻並未說些什麼。
對於萬毒果，它並沒有多少了解，只知道是一種毒性很強的果實。
但既然能引得妖神出面，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自己在不瞭解萬毒果的情況下，貿然指揮，最後只能觸怒妖神。
所以...
這時候，安靜，讓權，纔是最合理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