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聞手中還掐着一個遙控器，隨時可以引爆牆壁上的炸彈，在聽了小南的話後怔了一下，下意識扭過頭，看向餘生。
“嗯。”
餘生輕輕點頭：“他比我早出來一年...”
孫聞看向小南的目光頓時就變得驚奇起來，彷彿在欣賞什麼珍稀品種般。
能在罪城走出來的，都是狠茬子啊。
看看餘生，看看時光，哪個不是面無表情能把人剁碎了，又揉吧揉吧重新拼裝起來的人。
再看這傢伙...
嗯...
完全看不出什麼狠人的樣子來。
驚慌失措的表情，討好的笑容，卑微的樣子...
“你真是罪城出來的？”
許久，孫聞還是沒有忍住，幽幽開口，問道。
小南頓時得意的挺起胸膛，擡起手用力的拍了拍：“如假包換，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來，看我給你狠兒一個！”
說着，他還衝着孫聞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孫聞茫然的再次看向餘生，帶着求知的目光。
餘生依舊在不斷打量着小南，先是問道：“萬毒果，收到了麼？”
“嗯！要不咋說願意和你做生意，大氣！”小南點頭，衝着餘生豎起拇指：“五星好評！”
“嗯...你吃了麼？”
面對小南的誇讚，餘生無喜無悲，沉吟兩秒後，突然開口問道。
“沒...吃了！”
小南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但不過轉瞬間就反應過來什麼，用力的點了點頭，語氣中充滿了肯定。
“哦...”
“雙手抱頭，站在牆角。”
“打劫。”
餘生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手中出現一柄巨錘，隨時都有砸向小南面門的可能。
那明晃晃的錘子在這山洞裏，似乎充滿了威脅性。
“根據墨閣刑法，打劫是不對的，根據具體的金額大小，懲罰力度不同，最嚴重者，發配罪城！”
“餘老大，我畢竟是你最好的發小，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生意場上還配合的十分默契。”
“而且萬毒果我真吃了，哪怕沒喫，我也不可能隨身帶着，對吧！”
小南宛如話癆般，嘴裏不停的嘟囔着，但卻絲毫沒有耽誤手上的動作。
該抱頭抱頭，該靠牆靠牆，甚至直接自己面壁，背對餘生。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做過無數遍般。
“這裏是神墟。”
“不是墨閣法律保護範圍。”
餘生認真回覆道，並眼神示意孫聞。
孫聞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嘿嘿賤笑，在小南的口袋裏不斷摸索着。
‘天音果。’
‘百魂花。’
‘紫面藤...’
而且，每一樣都價值不菲。
一時間，孫聞再看向小南時，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小覷。
這傢伙話癆歸話癆，實力還是很強的啊。
至少一個人在神墟中穿梭，至今看起來，毫髮無損，衣衫完好，並且收穫頗豐，是個苗子。
“你看，我就說沒有萬毒果吧。”
“我沒事兒帶着這東西來神墟逛，那纔是真瘋了。”
“區區薄利，送給我最親愛的兄弟，不成敬意。”
“現在...我能轉過身了麼？”
小南依舊笑嘻嘻的，嘴裏不斷說着，感覺和餘生十分親熱的樣子。
至於這些奇珍異寶，在他看來，卻像是一文不值，或者說，完全不放在心上。
這種闊綽勁兒，讓孫聞都有些咂舌。
讓他把這些東西送人，他都表現不出這般風輕雲淡。
“沒有萬毒果...”
“很精準的找到山洞，有精確的情報來源...”
“老傢伙...”
“如果我把你綁了，出了神墟，非法拘禁你，再安排人去你的住所搜，大概率...能搜到萬毒果。”
“非法拘禁，一天時間，也就三年，還有機會緩刑...”
“哦，我四紋雲勳，可以說懷疑你是邪教餘孽，合法扣押。”
“換一枚萬毒果...”
餘生彷彿在喃喃自語，而且說出來的話莫名其妙，完全無法在其中找到任何準確的邏輯點。
但小南笑盈盈的臉卻瞬間變的蒼白起來。
“你這是濫用職權！無恥！”
“就算你合法扣押我，盜竊他人財物，依舊是重罪！”
小南猛地轉過身，惡狠狠的看向餘生，幾乎是咆哮着喊道。
但餘生卻依舊帶着些許茫然：“我一直在你身邊，我沒偷啊...”
“....”
看着餘生的臉，小南沉默了。
就是這表情！
每次這傢伙在罪城，幹了什麼壞事之後，被人質問，都是這種平淡的表情。
看起來很欠揍，但還偏偏揍不過他！令人抓狂！
“你贏了。”
“想知道什麼。”
小南之前種種卑微的神情瞬間消失，有些憂鬱的嘆了口氣，微微搖頭，就這麼隨意的靠在牆壁上，給自己點了根菸，用力抽了一口，淡淡說道。
這種突如其來的氣勢變化，讓始終站在一旁觀察的孫聞微微蹙眉。
果然，這些從罪城走出來的傢伙，都不能小看啊...
誰也不清楚，究竟哪副面孔，纔是真正的他！
這種變臉的技術，自己也要再多學學...
一時間，孫聞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像是在偷學技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