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後，它恍惚間纔回過神來。
“你眼中的棋盤，只有小小的一座蠻城，而我眼中的棋盤，可是整個妖域啊。”
“妖域中的所有生靈，皆爲我的棋子。”
“全部...”
八尾狐聲音平淡，眼神漠然，這一刻的它高高在上，宛如神靈。
所謂的季鴻也好，老白猿也罷，在它眼中...
不過螻蟻。
只要再等等，等到某一刻的到來，這兩個所謂的勁敵，不過揮手間，煙消雲散。
……
“鎮妖關不是開了，你們爲什麼不走那邊，還繞遠過來？”
深山上。
鍾玉書眼神古怪的看着餘生，時光，問道。
“那邊出城，要手續費。”
餘生平靜迴應。
鍾玉書的話直接被噎了回去，無語的看着餘生：“過路費才幾個錢啊！”
“妖域所得收穫的百分之一。”
“君子協議。”
餘生再次恢復，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波瀾。
“不就是百分之一麼...”
“能多少...”
他下意識開口說道，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將剩下的話咽回，尷尬的咳嗽兩聲：“的確...的確有點多哈...”
“但你也要理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都...嗯...和你一樣。”
“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吧？”
“我們墨閣向來還是很和煦的，真不黑...”
鍾玉書絞盡腦汁的組織着詞彙，讓餘生儘可能聽懂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餘生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你自己...就已經...”
“這次還帶着時光一起，如果你們倆去妖域...”
“百分之一的手續費也太特麼黑了！”
“我回頭和袁青山那個老東西聊聊，還是直接明碼標價算了，這玩意因人而異啊！”
鍾玉書倒吸一口冷氣。
最近幾年時間裏，時光在鎮妖關這邊闖下了諾大的名頭。
很多獵妖小隊，獨行俠，全部知道時光的名字，甚至有一些人直接將其奉爲偶像，以其爲自己的畢生奮鬥目標！
總能帶着最少的裝備，獨自一人，在妖域內活最久的時間，並滿載而歸。
雖然每次回來時都傷痕累累，但休息沒幾天，就可以再次殺入妖域。
要知道，人的神經，都是有一根線的。
長期將這根線緊繃，就會覺得十分疲倦，甚至逐漸暴躁，易怒，最終徹底崩潰。
所以這些獵妖小隊也好，獨行俠也罷，每次在去妖域後，回來都會休息很長一段時間，避免自己的精神過於疲勞。
甚至就連鎮守深山的鐘玉書都聽過時光的大名，由此可見一斑。
“你之前每次...都是按照百分之一交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鍾玉書試探着問題。
時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鍾玉書倒吸一口冷氣，一臉苦色：“那個，其實墨閣真的還挺...挺好的。”
“你千萬千萬不要對墨閣有什麼想法。”
“某些事情，只是單純的因爲袁青山蠢而已，所以...”
時光每次迴歸的收穫，他都是略有耳聞的。
這幾年如果一直按照百分之一標準收取，這天價手續費...
其實這裏面的錢多錢少，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時光因此對墨閣產生厭惡，那纔是罪惡之源。
一個未來註定八覺，甚至有機會九覺，並且從小就在殺戮中長大的存在，因爲一點手續費給噁心了，那簡直就是愚蠢。
“我爲什麼要對墨閣有想法？”
時光有些茫然的擡起頭，不太理解鍾玉書所說的話：“他們守門，建立安全區，收手續費，合理的。”
“他們期間和我說過，降低手續費。”
“但只降我一個人的，就破壞規矩了。”
“爲一個人壞規矩，會讓我成爲衆矢之的，這不符合生存法則，所以我拒絕了。”
時光認真說道。
鍾玉書怔住。
餘生驚訝扭頭：“你剛剛...說了成語？”
“我在漠北二中上過一年的文化課...”
時光面無表情的看向餘生雙眼。
餘生恍然大悟，收回目光。
鍾玉書看着異常認真的兩人，嘴角微微抽搐，雖然他承認時光說的有道理，但卻依然忍不住吐槽：“但你們現在，不還是破壞規矩了？”
“因爲沒人看見啊。”
“這樣就不會成爲衆矢之的了。”
“有後門，當然要走。”
“只是要走的小心一些！”
這次是餘生回答的，理所當然，沒有什麼大義凌然的話，也沒有爲自己辯解。
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讓人下意識的感覺...
真特麼有道理！
他們從未標榜過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遵守規則，也只是爲了生存。
走後門，是爲了更好的生存。
“請！”
鍾玉書深吸一口氣，沒有爭辯，而是默默向後退了兩步，讓開道路！
“謝謝。”
餘生禮貌點頭：“我會支付百分之零點五的手續費來賄賂您。”
“我懂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