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自願的。”
孫聞沒有因爲餘生，小南之間的對話產生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只是看向餘生平靜說道：“如今蠻城的局面雖然看似已經被你掌控，但其中不確定因素太多。”
“首先，妖域那邊，無論是八尾狐還是老白猿，想必都已經將你視爲眼中釘般的存在。”
“當你的威脅性過大時，它們自然會聯合在一起，將你這位‘攪局’者，率先踢出去，讓蠻城恢復原本的節奏。”
“不僅是他們，就算是蠻城內這些妖獸，如今之所以不對你動手，也只是爲了那批拍賣品而已，當它們獲取到真正所需求的物品時，你在它們眼中，一文不值。”
“在拍賣會結束的那一刻，你所要面臨的，將會是蠻城內所有妖獸的羣起圍攻。”
孫聞輕聲分析着餘生如今所面臨的局面：“而這僅僅是表面上的，暗地裏，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注視着這裏，你的一舉一動，它們瞭如指掌，你的名字，也會在妖域真正意義上傳開。”
“在往後的日子裏，你在妖域，將會束手束腳，入眼所見，全是敵人。”
“這些你應該自己心裏也有數，不然不會讓這傢伙回人族，去找禹墨要人。”
說着，孫聞瞥了一眼小南。
餘生顯得有些沉默，沒有說話，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孫聞輕笑一聲，微微搖頭：“但同樣，蠻城所能帶來的價值，也是無與倫比的，這纔是你明知道這裏十分棘手，卻依舊沒有選擇退走的原因。”
“按照道理來講，在你搶了拍賣品後，直接溜走，是最安全的。”
“以商業的角度分析，蠻城地理位置很好，處於幾大勢力的交界處，距離人族不算太遠，而且其本身也打出了知名度，有良好的基礎。”
“如果撐過來自於四面八方的報復，徹底在蠻城站穩腳跟，立一個規矩出來，那蠻城...”
“未來所能提供的價值，將會無法想象。”
“單單正規化的拍賣，其中所賺取的提成，都會令人眼紅。”
“如果名氣繼續擴大，讓更多妖獸不遠萬里的趕來，或許，蠻城在整個天穹澗內，都能發出自己的聲音。”
“但這一點，很難...”
孫聞話音突然停頓，陷入沉思之中，眉頭微微皺起：“首先，還是武力問題，如今的蠻城，在許多妖域高層眼中，不值一提。”
“那些七級妖王倒是垂涎，但知道蠻城就是一顆炸彈，也不敢碰，誤打誤撞下，纔會產生如今的局面。”
“規則，永遠都是用鮮血寫出來的，鮮血，是由實力者製造的。”
“想要讓其它妖獸忌憚蠻城，就要讓蠻城，有一個很硬，特別硬的後臺。”
“對了，你爹...”
孫聞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看向餘生。
“嗯...”
“我不確定他的陣營。”
餘生微微搖頭。
孫聞若有所思，不再去提這件事，但嘴角已經重新露出笑容。
“蠻城，危機重重，雖靜，但隨時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但同樣，這裏，入眼所見，皆爲商機。”
“我們這些墨學院畢業的傢伙，在人族，已經揚名立萬了，但妖域這邊，認識咱們的，還不多。”
“所以，是時候讓它們知道，人族，除了孫英雄，鍾玉書這些老傢伙外，第五代...同樣，也可在這妖域馳騁！”
“誰言少年，不英雄！”
孫聞深吸一口氣，說話鏗鏘有力，在空氣中不斷迴響。
阿泰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孫聞長篇大論，熱血沸騰的樣子，對這一幕基本免疫，只是憨笑的看着衆人。
慕宇，餘生，向來就是面癱模樣，我行我素。
至於趙子成...
他這一年，類似的話，也沒有少說，論演講，他也是行家，所以他下意識分析的，是孫聞這番話的高明之處，以及是否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只有林小小，始終在大山中生活，心智單純，聽着孫聞的話後，臉色漲紅，攥着拳頭，在半空中不斷恢復：“對，沒錯！誰言少年不英雄！！！”
“我們要在妖域，揚名立萬！”
可惜，無人迴應。
林小小手臂僵硬在半空之中，尷尬的看向四周，發現一雙雙古怪的眼神後，又將手泱泱收了回去，老老實實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
孫聞嘖嘖稱奇：“我原本以爲，我這波發言，可以騙兩個的。”
“沒想到一年不見，趙嘎嘎成長了啊。”
“他之前，永遠是最容易被帶動情緒的。”
說着，他目光在趙子成身上不斷掃視着，彷彿要看看他是否被奪舍了一眼。
迴應他的，只有趙子成冰冷的眼神，以及沙包大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