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成幽幽開口，看向孫聞的目光中充滿了古怪。
剛剛醞釀出捨我其誰之勢的孫聞，那種霸氣瞬間消散，對着趙子成翻了個白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再不說話，我就真憋成啞巴了。”
趙子成果斷反擊，原本房間內還是一副認真商討的模樣，至少表面上，是認真商討的。
但在這一刻，又變味兒了。
獨屬於墨學院的不着調，在這裏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房門打開。
餘生的出現，算是將這個小插曲畫上句號。
前一秒還在笑鬧的孫聞笑容瞬間收斂，目光落在餘生身上：“那邊沒有發生意外吧？”
“嗯。”
餘生輕輕點頭，隨意找了一處坐下。
這蠻城內，是沒有人族那種椅子的，甚至大部分建築內，連傢俱都沒有。
他們如今所在的房間，也只是一塊塊石墩而已，環境簡陋。
“如我之前所說，這一步是最穩的走法。”
“無論是我們，還是天穹澗的幕後之人，都不會希望拍賣會匆匆開始，又草草結束，所以這等於是幾方默認的處理方式。”
“如果我們真的在今天，就貿然開啓拍賣，估計拍賣會還沒有結束，就會有數只妖王降臨，將這蠻城夷爲平地了。”
“也就是說，如今的蠻城，雖然看似沒有規則，但無論是這些妖獸，還是我們，乃至於天穹澗那幾位，已經被一種無形的規則所束縛。”
“這道規則，是看不見，摸不到的，但卻必須要遵守，如果我們打破，面臨的，只有死亡。”
“所以，我們做的所有事，都必須在這規則以內，只要這層屏障不破，我們...至少就不會死。”
孫聞若有所思，眉頭皺的極深，像是被什麼問題困擾了般。
“但如今的蠻城，總是透露出一種古怪啊。”
“我們說的好聽些，是意外因素，說的不好聽點，就是一羣攪屎棍。”
“如果天穹澗那幾位真的在乎這座蠻城，應該會第一時間不遺餘力的幹掉我們纔對，但目前總結下來，它們對我們的出手，大部分只是象徵性的。”
“或者說，只出手過一次，壟斷蠻城，阻止拍賣會。”
“但這...”
“太稚嫩了些，不像是老白猿，或者妖主那種人能玩出來的操作啊...”
“哪怕是我，都會比它們做出幾個更好的方案。”
“爲什麼呢...”
對於這點，孫聞至今沒有想通，已經糾結了足足一天時間。
趙子成雖然有智慧，但卻只是那種小智，在這種涉及到人族，妖域，全方位的佈局上，就顯得有些喫力了，很難給出參考意見。
林小小，阿泰...
在墨學院的時候就傻，畢業了也不聰明。
慕宇...
滿腦子想的，都是我要變強，變得更強。
你和他探討戰鬥技巧，修行心得，他能說的井井有條，這些...
他恐怕只會不屑的冷笑一聲，再補上一句：“謀算，小道爾，終有一日，任何算計，皆可被我一拳破之。”
所以孫聞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將目光落在小南身上。
就在小南組織語言，準備開口時，孫聞果斷轉移視線，看向時光。
時光...
應該是一位會動腦子的人。
果然，時光沒有讓他失望，她平靜的看向孫聞：“如果我是老白猿，覬覦妖主之位，並且圈定蠻城作爲戰場，對你發起挑戰，而你是妖主，會如何去做？”
孫聞怔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迴應，而是再次思索：“天穹澗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我，面對這種挑釁，我一定會還擊，而且是狠狠還擊，展現出我的實力，避免自身權威受損，影響我妖主的位置，也絕了更多人對我產生想法。”
“最好能做到碾壓式的勝利，展現肌肉，讓其它妖獸對我更加畏懼。”
“包括我贏了之後，對老白猿，季鴻，也要下狠手！讓其它妖獸知道挑釁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聽見孫聞的回答，時光輕輕點頭，沒有繼續說話，似乎同樣在思索着什麼。
“那如果你是老白猿，決定開始挑釁妖主，對其宣戰，會是在什麼情況下出手？”
大概半分鐘後，時光再次提問。
這一次，孫聞沉思的時間更久，阿泰，林小小，大白，並排站在一起，碩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面前這聽起來十分高端的對話，眼中充滿了茫然，震驚。
“我...”
“必然是做出了萬全的準備，哪怕時不我待，機會稍縱即逝，至少我也要有三成把握以上，纔敢來賭上一賭，而且出手，必是雷厲風行之勢，打妖主一個措手不及。”
“但我同樣要考慮到妖神這個因素，所以戰場不能擴大，要在內鬥的同時，讓妖域損失最小的完成更新換代。”
“不然，妖神的怒火，我無法承受。”
許久過後，孫聞輕舒一口氣，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