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來的是如此突兀，措手不及。
但每一步卻又彷彿是那般的合情合理，似是本應如此。
包括他將胖老人，在這短短一天的時間裏，都利用到了極致。
八卦圖覺醒物，可留人，可殺人。
黑市的身份，操作性強。
利益相關，可以收留七尾狐。
甚至是紙條...
因爲，黑市的人，守規則。
而他所付出的，不過是一頓看起來有些悽慘的毒打而已。
或許這也是它沒有選擇和胖老人對罵的原因。
“行棋天空星空，無跡可尋。”
“落子恰到好處，劍指中心。”
“此妖...”
“不可留啊。”
“但它卻總能找到，讓人不殺它的理由。”
“黑市...”
“這天下的黑市...”
胖老人擡起頭，遠遠看了一眼蠻城的方向，眼底彷彿有光閃過，隨後再次恢復沉默。
空氣中彷彿有微風吹過。
“天冷了...”
“你暫時就...替我看門吧。”
胖老人看着不遠處的七尾狐淡淡說道，拄着柺杖回到房間之中。
七尾狐的表情陰晴不定，最終還是默默的匍匐在那房門之前，緩緩閉上雙眼，一動不動。
此時的蠻城也再次恢復了平靜之中，一切以餘生幾人的規則爲準。
但奇怪的是，餘生他們明明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權位置，卻反而不再展開殺戮，導致這蠻城內部，處於平和的狀態之中。
而且這幾人也不再搞出什麼動作，就這麼躲在房間裏，足不出戶，像是安靜等待着拍賣會開始的那天。
蠻城，陷入詭異的平靜當中。
……
某處虛無之中。
“老白猿去人族，攔麼？”
陰森的聲音響起。
九尾狐淡淡開口：“爲何要攔？”
“規矩一開始就已經定好，無論它們如何去做，我等自不插手。”
陰森的聲音聽聞不禁冷笑：“如果它投靠人族了呢？”
“螻蟻終究只是螻蟻，投靠人族，它便能成爲巨龍？”
“你未免，太過於高估它了。”
九尾狐的聲音始終平淡，但又流露出些許的高傲。
這種高傲，是所有妖神的通病，但九尾狐的病，似乎更重一些。
“所以，它在我們面前，與人族合作，也視而不見？”
又是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似是有些不滿。
“與虎謀皮卻不死，是它的本事。”
“只要最終它坐在那妖域之主的位置上後，屁股不歪，之前種種，又有何妨。”
“它敢於和人族合作，爲妖域立黑市，這一點，本神反而十分欣賞。”
陰森的聲音開口說道，話語中流露出對老白猿的欣賞。
或許是同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的惺惺相惜。
九尾狐再次淡淡開口：“行奸詐之事，虛僞之道，恐怕只有你會欣賞了，歸根結底，不過是一條拴着鏈子的狗，倒也無妨。”
“我們靜觀便是。”
“但如果它的確無用，那我九尾狐族勢大，爾等也沒什麼好說的。”
“機會...本神給了。”
話音落下，氛圍有些冰冷，迴音它的，只有那陰森聲音的一聲嗤笑，表達自己對九尾狐的不屑與敵意。
其它幾位在場的妖神對此則是默不作聲，不置可否。
底層在博弈，高層，同樣在這棋盤中不斷落子。
這世界本就如此，一層層的棋盤，誰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否爲其他人的棋子，只能不斷的解着自己正在面對的棋局，試圖打開局面，走向更遠的位置，跳出一幅幅棋盤，最終站在那最高處，享受孤獨，寂寥。
老白猿依舊在這荒原上行走着，速度並不算快。
但自身的傷勢卻在逐漸癒合。
它的眼神平靜，情緒更是毫無波瀾，只是步伐堅定的向鎮妖關方向走去。
周圍，那些妖獸們好奇的看着這一幕，遠遠觀望，直至老白猿徹底走遠，消失在它們的視線當中，再換下一批妖獸們，繼續注視。
總之，它們確定了一件事。
老白猿似乎真的...要去人族！
這在它們眼中，幾乎和送死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段路，老白猿足足走了一天一夜，直到傷勢徹底癒合後，才猛然提速。
次日，清晨！
第一縷朝陽揮灑在鎮妖關上，同樣，照在鎮妖關外，老白猿的身上。
“妖域，老白猿！”
“來人族拜訪！”
老白猿那身壽衣上的血液早已經乾涸，呈暗紅色，在血液的侵染下，皺皺巴巴，有些醜陋。
但老白猿卻完全無視這些，看向鎮妖關上方，猛然喊道。
“比我預計的，要早上一天。”
“呵呵...”
一道慵懶的聲音在鎮妖關上響起，緊接着，一個人影坐在輪椅上，緩緩出現在老白猿的視野之中，兩者隔空對視，臉上同樣露出微笑。
“初次見面。”
“人族...”
“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