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了...一定不會的。”
季鴻喃喃自語，像是在對青蛇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而青蛇也再次恢復沉默，不再說話。
一人，一蛇，在這妖域的內部，絕對核心區域，相依爲伴。
這一切看起來風輕雲淡，但只要稍微走錯一步，面對他們的，只能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不僅僅是季鴻，更是整個人族第四代的犧牲，都會淪爲一個笑話。
……
“果然，這樣做纔是最省力氣的。”
“真要是把身邊這些心腹全殺了，換一批，還挺讓人心疼的。”
“尤其是我那個侄子，還是挺不錯的孩子。”
老白猿回到王殿，坐在花圃旁的搖椅上，喃喃自語。
“人在季鴻身邊，代表着出去行動的，是季鴻。”
“但第二層陷阱，爲何遲遲未到。”
“按照季鴻那種凡事求穩的性子來講，應該已經要啓動了纔對，他向來不喜歡別人打亂他的計劃。”
“還是說我想多了，季鴻並沒有準備這些。”
老白猿身體伴隨着搖椅不斷晃動，看着蔚藍的天空，不斷盤算着。
但越是這樣，它就越是不解。
“季鴻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自信。”
“缺乏一種拼上一切的勇氣。”
“所以他不應該毫無動靜...”
“不對...”
老白猿微微蹙起眉頭：“吸收蜃龍妖核的人族，真的在季鴻身邊麼？”
“有沒有可能是季鴻將計就計，來誤導我...”
“這樣的話，我今天的試探，更像是一個笑話啊。”
“又是該死的雙面邏輯。”
老白猿看起來有些痛苦，這些年來，它總是無法精準的摸到季鴻的命脈，或者說，季鴻行事，很多時候，他都能看得出邏輯，但偏偏有一些事，卻又天馬行空，讓它都喫個悶虧。
而這種熟悉的感覺，在這一刻，似乎又來了。
“他究竟算計到了第幾層啊！！！”
“是站在第一層，我自己想多了，還是他謀劃了太久，站在更高的位置俯視着我！！！”
老白猿忍不住長嘆一聲。
有時候太過於聰明，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面對這種聰明，但又不知道多聰明的人，就會讓它深陷泥潭。
如果季鴻喜歡佈局，喜歡主動去操控一些事情，它觀察的久了，心裏自然也會有數。
但架不住季鴻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時間就像是真正的人族叛徒一樣，甚至殺起人族來，都毫不手軟。
“面癱...”
“老六...”
“又慫，又謹慎的面癱，你特麼讓我怎麼猜啊！”
老白猿十分煩躁，索性起身，在這花圃中不斷的踐踏着，直至花圃滿是狼藉，它才長舒一口氣，重新坐在搖椅上，像是發泄掉了心中的鬱悶。
“所以...”
“選擇題後的陷阱並未來臨，我...猜錯了？”
“蜃龍妖核在...蜃龍妖核不在...”
老白猿像是魔怔了一樣，不斷的唸叨着，最終咬了咬牙，再次起身：“我就不信了，反正我的時間還多！”
說着，剛剛從那座深山回來的老白猿，再次來到那深山腳下，直接鑽了進去。
“季鴻！！！”
“我沒有地方住了！”
“我好孤獨啊！”
“我來山裏靜修了，陪你住幾天！”
“你要麼就放我進去，要麼我就在這山腳下一直煩你！”
“再不你就殺了我！”
老白猿此時活脫脫的一個無賴形象，看着迷霧的方向不斷吼着。
山巔。
聽到老白猿的聲音，季鴻怔了一下，面容有些古怪，和青蛇對視一眼。
“它這是怎麼了...”
青蛇下意識問道。
季鴻那冰冷的臉上竟然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它...似乎是自己把自己算計了，想的太多了...”
“所以破罐子破摔，來和我一換一。”
青蛇茫然，沒太聽懂：“那你準備怎麼做，把它趕走？”
“不！”
“我要帶它上山。”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表現的高深莫測一點，偶爾再做點看起來無法理解的事情。”
“偶爾再裝作忘記了之前我們在一起時發生過的事。”
“再慌亂的解釋。”
“最多一週，它能瘋了...”
想到這裏，季鴻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濃郁。
“辛老，麻煩您這幾天多藏一藏，不要被它發現。”
“然後...”
“就可以欣賞一下，這位妖域之主的癲狂了。”
“它的確聰明，但有時候，太過於多疑了。”
說話間，通往山巔的迷霧散開。
而季鴻則是重新恢復了冰冷，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