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一位九覺出手的,人族如今的情況是,已經有一位九覺站在明面上,來警告妖域了。”
“而一位九覺,和兩位九覺的區別,並不算大。”
禹墨笑着,微微搖頭。
餘三水像是回憶着什麼,片刻後才輕輕點頭:“你說的是那丫頭啊,倒是不錯,就是性子太烈了,說實話,這種極端的性格,能活下來,並且九覺,就連我也挺意外的。”
“當年那批人裏,我最不看好的就是她,但她卻是唯一一個邁入九覺的。”
他的聲音有些唏噓,以一個長輩的口吻說道。
禹墨不着痕跡的看了餘三水一眼,又緩緩收回目光。
“怎麼?”
“想判斷一下我的年紀?”
“這麼和你說吧,禹永言還沒有九覺的時候,我教了他一套劍法。”
“他當時是喊我老師的,如果按照這個輩分來講,你叫我乾爹,賺大了,知道麼!”
餘三水再次露出玩味的笑容,頗有深意的說道。
禹墨表情不變:“如果您說的是真的,那我表示對您的敬重,並代表禹氏一族,向您致謝。”
“但如果你說的是假的,開禹氏先賢的玩笑,這並不友好。”
餘三水有些好奇的看向禹墨,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你竟然會在乎禹氏一族的尊嚴?”
“好吧,並不在乎。”
“我只是覺得這樣說更有氣勢一點,而且顯得我很像一個好人。”
“不過竟然沒唬住你!”
上一秒還在皺眉的禹墨突然笑了起來,看起來和餘三水一樣的賤,兩人對視,嘿嘿一笑,果斷跳過了這個話題。
“想通過一些細節來猜我的年齡,猜我的時代,身份...”
“你做不到的。”
“我可以很輕鬆的編造出一些故事了,而這些故事,你也不清楚真假。”
“就比如,我完全可以說,現在暴露在臺面上那位小丫頭,是我的師傅,嗯...良師益友!”
“我也可以說,我才40歲出頭。”
“猜測這些,本身就是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如果你還將精力浪費在這種地方,那我只會覺得你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而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
“你懂我的意思麼?”
餘三水聳了聳肩,摸了摸口袋,找出一根雪茄,就這麼叼在嘴裏,但卻沒有點燃。
“我喜歡掐着雪茄的感覺,但卻不喜歡抽它的味道。”
“或者說,我喜歡優雅...”
看到禹墨將目光落在他的手中,餘三水善意的解釋道。
這人...
總能將十分正經的話題聊着聊着,就聊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但你偏偏又覺得很自然,甚至感覺他一直在很嚴肅的和你說着正經的內容。
“所以...”
“當初的您,爲什麼沒有殺了餘生?”
就在餘三水享受着雪茄帶來的那份優雅時,一直和他扯皮,聊東聊西的禹墨卻突然單刀直入,沒有任何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餘三水掐着雪茄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但不過瞬間就又恢復了自然。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他隨意的迴應道。
但禹墨卻認真的搖了搖頭:“對於我的問題,您很清楚,不是麼?”
“其實我從來都不好奇您的來歷,您的背景,甚至您有什麼計劃,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九覺的事,自然會有九覺來處理。”
“您的對手不是我。”
“我只好奇一件事,就是在當年,您爲什麼...沒有殺了餘生。”
“憐憫?”
“同情?”
“還是說人性光輝中的那絲不捨?”
“亦或者說...糾結,畏懼?”
“當然,您也可以拒絕回答,畢竟這件事本身也不重要,只是我個人的好奇心而已。”
禹墨的聲音很輕,情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
但餘三水卻在不知不覺間,將手中的雪茄隨手丟棄在桌子上,沒有任何猶豫,就彷彿在丟一件垃圾。
“突然就不太喜歡這種東西了。”
“真是一點都...不優雅啊。”
他看起來有些鬱悶,煩躁,最終又將這些情緒發泄在那支雪茄上面。
禹墨安靜的坐在一旁,沒有去打擾餘三水。
“應該是...”
“嫌棄吧。”
片刻過後,餘三水恢復平靜,突然開口說道:“那小傢伙,小時候長得...還是挺醜的。”
“反正總之,挺嫌棄的,就隨手扔在罪城門口了。”
禹墨訝然:“只是單純的嫌棄?”
“是的!”
“所以,我建議你不要再追問下去了。”
“也不要試圖通過這件事,來分析我的性格,和對人族的威脅性。”
“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有些人年紀大了,喜歡回憶過往,但有些人,對過往是抗拒的!”
餘三水揮了揮手,心情明顯不是特別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