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的士兵們在此刻紛紛起身,腰板挺的筆直。
在這天穹澗外,他們無法用言語去宣泄,去表達什麼,一切只能在悄無聲息間進行。
一個個拳頭攥緊,錘擊在胸口。
他們肅穆的望向餘三水,哪怕此時甚至無法看清餘三水的臉。
“接...九覺令。”
“敬...”
“餘老!”
爲首的幾名將領眼神有些紅潤,壓低了嗓子說道。
餘三水苦笑,搖了搖頭:“特麼的,老子逃了一輩子,就是不想和你們這些當兵的扯上關係,就是不想死,沒想到臨了,在我距離十覺最近的時候,反而被坑了。”
“餘老...”
“呵呵,沒想到我也有得到這個稱呼的一天...”
“滾吧。”
“一會兒看見我死的時候,記得幫我拍照,不然我怕禹墨,餘生那些傢伙不信,我能幹出這種事來。”
當心境徹底放平的那一刻,餘三水反而變得灑脫起來,長舒一口氣,迎着朝陽,看着天邊的飛鳥,就這麼一步踏出,站在陽光之下。
體內那自我塵封多年的能量,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開始興奮的流動起來,似是壓抑的太久,想要證明些什麼。
這一刻,他雖然還是餘三水,但氣勢...卻悄然變化。
或者說,現在,他纔是那個真正的人族九覺...餘三水,而不是流連於花海中的渣男。
“呵呵...”
“說起來,這輩子還從未酣暢淋漓的,去打一架。”
“天穹澗...”
餘三水的眼睛微微眯起,不怒自威,殺意凌然,再次向前兩步,每一步踏出,體內的能量流動就加劇幾分,到最後的時候,甚至已經宛如海嘯在翻涌!
天穹澗的城門處,兩位看門的妖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向那邊望了過去。
而餘三水的氣息也在這一刻,徹底達到了巔峯。
隨時都可以讓能量透體而出!
就在這時...
天邊一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飛鳥卻猛的向餘三水襲來。
餘三水下意識擡起手,想要將其拍飛,但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停手,然後...
他就被這隻鳥硬生生的撞回到樹林裏。
兩位妖王目光投來,看着空地,以及空地上方的飛鳥,又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
“人族小子,你有病?”
“說你蠢,你能穿越妖域,站在天穹澗外!”
“說你聰明,你來了就想自殺...”
“這要是在人族,老夫必須狠狠的給你幾個大嘴巴子!”
飛鳥猛的跟着鑽到樹林裏,看着餘三水氣急敗壞的罵道,罵着罵着,他就看見了樹林裏那一道道人族的身影。
“呃...”
“這麼多...人...人族?”
“這是天穹澗沒錯啊...”
“咋...”
“妖域亡了?”
“是不是妖域亡了,人族的先頭部隊打過來了?”
“難怪你要往裏衝!”
“但你這六覺的實力衝進去,不是找死麼!”
“等晚點,大軍到了,我帶路,我帶你們往裏殺!”
飛鳥先是有些發懵,隨後變得興奮起來,嘴裏不停的喊着。
但是...
餘三水一臉懵逼的看着飛鳥,自己辛辛苦苦調動的能量,積攢到巔峯的氣勢,在這一刻...沒了...
就像是眼看着彩票中獎了,去兌獎了,人家帶你去金庫取錢去,鑰匙都插裏面了,夢醒了。
這種感覺讓餘三水比死了還難受。
而破軍的士兵們,此時感受比餘三水好不到哪兒去!
此時的他們一個個的,身體挺的筆直,攥拳捶胸,正送前輩最後一程呢,結果被一隻話嘮鳥打斷了。
好好的抒發情感,也卡在這了。
“……”
“你們爲什麼不說話?”
“哦,我知道了!”
飛鳥依舊渣渣渣的說着,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隨着空氣波動,他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樣貌。
人族,辛永風...
“放心,咱們是自己人。”
“我...”
他聲音略微停頓,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哪怕周圍都是人族,但還是認真的走完了這個流程,才悄聲說道:“我是臥底,在天穹澗臥着呢,都臥了一年了...”
“裏面的路,我賊熟...”
“等天黑了,我帶你們殺進去!”
“不過前線究竟發生啥事兒了,爲啥我一點消息都沒有,大軍都打到這兒了?”
“老白猿暴斃了?”
“還是妖神集體掛了?”
“我就說最近兩天待着不舒服,和內誰換班,出來轉轉,透透風,沒想到竟然能參與到這種大事兒裏!”
“帶軍攻破天穹澗...”
“光宗耀祖啊!!!”
“這得寫進史書裏啊,乖乖!”
辛永風一臉大寫的驚喜,宛如話癆般,不斷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