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機會的。”
孫聞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表情同樣有些凝重，微微蹙眉，開口說道。
原本豪華，整潔的房間，不過半年，看起來就已經異常凌亂。
一枚枚能量耗空的妖晶隨意的丟在地上，孫聞自己下巴處也已經滿是胡茬，頭髮同樣長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滄桑，憔悴，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翩翩美少年的樣子。
“如果說，我現在單方面宣佈，將墨閣的所有財產，無條件贈送給你，會讓你強行突破麼？”
禹墨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孫聞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一樣的。”
“我的財運，基本的要求就是，這一切都要是我自己賺來的。”
“就比如...”
孫聞起身，來到禹墨面前，隨意的在禹墨口袋裏取出一張紙幣：“這錢，可以算是我在你身上搶的，也可以算是你默許送我的，但無論如何，都沒有區別。”
“財運，是廣納天下之下，而不是搶奪別人的財產。”
“這其中有根本性的差別。”
“你說的這種辦法，我早就已經嘗試過了。”
說着，孫聞嘆息一聲，隨手將錢重新放回到禹墨的口袋裏，自己則是坐在沙發上，目光有些呆滯的看着天花板。
“我應該...”
“已經是整個人族實力提升最快的九覺了。”
“哪怕是現在，我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實力每分每秒都在進步。”
“因爲金元寶集團始終還在擴張，再加上財政司司長的身份。”
“但...”
孫聞頓了頓：“九覺通往十覺，這條路...太遠了，遠到哪怕以我的速度，都無法短時間內到達，如果說...真到了那一天，我依舊九覺的話...”
他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抹絕望，看着禹墨，有些低沉的開口。
禹墨同樣微微低頭，坐在輪椅上，攥緊拳頭。
“傳！”
“依舊要傳！”
“傳，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傳...人族面對的，終究只有滅亡。”
或許就連禹墨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嗓音已經逐漸變得沙啞。
孫聞輕輕點頭，輕笑一聲：“是啊，這是他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但至少，我可以驕傲的說...人族勝，我孫聞，居功至偉！”
孫聞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陷入沉默之中。
禹墨擡起頭，看了孫聞一眼，同樣沒有說話。
辦公室內，氛圍逐漸變得有些壓抑。
許久過後...
“從明天開始，所有和金元寶集團有競品關係的公司，會全部停業，無期限整頓！”
禹墨彷彿做下了某個決定，態度堅決，轉動輪椅，向門外走去。
孫聞看着禹墨的背影，怔了一下：“你不是說...人族永遠都不會逼迫誰，去做危害自身的事麼？”
禹墨的輪椅略微停頓，但很快就繼續前行，任由儒生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離去。
只留下那冰冷的聲音在半空中不斷迴響。
“我...”
“騙你的。”
“對於我這種喪心病狂的瘋子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包括我自己。”
辦公室的大門緩緩關閉，而禹墨也已經消失在孫聞的視野之中。
孫聞有些呆滯，像是在消化着禹墨的這番話。
片刻過後，孫聞才露出苦澀的笑容：“所以，你當初和我說的那些話，也是騙我的，只是爲了...堅定我的信念？”
“還真是要謝謝你...”
“在今天...”
“給我一個答案啊。”
“總算是沒有讓我...讓我帶着滿懷壯烈的心情去死...”
“可惜，我是不希望你告訴我的。”
孫聞呢喃低語，隨後又默默抓起兩枚妖晶，瘋狂的汲取着其中的能量，眼神恍惚，看起來已經有些魔怔了。
“修煉...”
“我要修煉...”
“以最快的速度...”
“呵呵...”
寂靜的房間內，他那沒有任何情感的笑容顯得那般瘮人。
整個人看起來也充滿了病態的瘋狂。
就彷彿...
修煉，已經成爲了他唯一的執念。
爲了這個目標，他可以放棄自己的財富，放棄自己的名聲，包括那引以爲傲的智慧，只爲了在某天，關鍵的時刻...
如果篝火，奉獻自己，點燃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