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
“不要試圖來改變我的思維！”
“這數千年的時光，我的心早已經冷了！”
“我突然不想和你說話了。”
“閉嘴！”
老白猿冷哼一聲，轉過身，背對餘生。
而餘生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緩緩閉上雙眼，繼續汲取着妖晶內的靈氣。
“老白猿，你不是想塑造一場盛宴麼？”
“第一天草草收場，豈不是有些遺憾？”
“老夫...”
“給你收個尾！！！”
“人族鍾玉書...出城，戰你妖域妖主！”
“如何？”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這第一天的戰爭徹底結束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徹天地。
伴隨着一縷紅光。
鍾玉書一步踏出，立於虛空之上，手中攥着自己那柄長槍。
銳意迸發！
血紅長龍立於身後！
“嘖嘖。”
“一個半步九覺的，這不是出來耍賴麼？”
“五位妖主，對你一位，可戰。”
老白猿那慵懶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來！”
鍾玉書沒有任何猶豫，淡笑開口，身後那條血龍虛影同步發出一聲龍吟。
“去五位妖主吧...”
“嗯？”
“等等！”
老白猿在半空中隨意的揮了揮手，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我突然想換一種玩法！”
“你是人族戰神！”
“妖域，也有戰神！”
“季鴻！”
“可否爲我妖域，戰人族？”
說着，老白猿扭頭，看向遠方的季鴻，笑容有些玩味。
始終站在妖族最角落位置的季鴻微怔，擡起頭看了老白猿一眼，隨後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每一步踏出，自身氣勢就會變得更加凌厲些許。
“嘖嘖，這纔好看嘛。”
“人族戰神對妖族戰神。”
“人族信仰對人族之恥！”
“但偏偏...”
“這裏面還有更多的故事，卻因爲某些原因，不得不打生打死。”
老白猿面帶笑容，看起來十分開心，嘴裏不斷的嘟囔着。
鍾玉書眉頭深蹙，銳利的目光死死注視着高空中的老白猿，許久過後才重新落在季鴻身上。
“打麼？”
鍾玉書聲音低沉，開口問道。
“要打的。”
“至少，這一戰，還要打。”
季鴻輕聲開口。
不知不覺間，季鴻已是站在鍾玉書的面前。
兩人隔空對視。
下一秒，季鴻手中突然出現一支毛筆，在半空中不斷的勾勒着，書寫一道道文字，周圍的空間全部激盪着法則之力。
最終，一支支箭矢向鍾玉書蕩去。
鍾玉書面無表情的向後退了一步，身後血紅猛然擺尾，將這些箭矢攔截在半空間之中。
但還沒等他反擊，虛空中又出現兩道模糊的虛影，一左一右，向鍾玉書襲去。
“打假賽。”
“我不喜歡。”
看熱鬧的老白猿突然失了興致，搖了搖頭：“你說...這倆人一定要死一個的話，你選誰？”
他突然看向餘生，期待問道。
餘生平靜與其對視，眼神中沒有流露出任何情感波動。
“我又不一定會真的殺。”
“不過想讓你踏入十覺，就需要不斷刺激你的心，說不定我要真的要殺。”
“怎麼辦呢...”
“要不你還是選一個吧。”
“你感覺誰和你最親近，我就留下誰。”
老白猿雖然依舊在笑，但餘生卻在它眼中看不見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自殺。”
餘生沉吟數秒，開口說道。
“呵...”
“你不是說，人族之路，不是你的路麼？”
“爲什麼殺兩個和你並不算特別熟悉的人，你都會抗拒？”
“認清你的心吧。”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
老白猿突然咧開嘴笑了笑，像是真的在開玩笑一樣，靠在雲霧上，看着彷彿近在咫尺的星星，有些出神。
至於下方的對戰，它連看都懶得再看一眼了。
整場對戰維持了半小時左右。
最終以平局告終。
季鴻面無表情的回到妖族陣營之中，再次站在角落裏，收斂氣息，毫無存在感可言。
而鍾玉書則是站於虛空，凝視妖域許久，這才轉身離去。
至此，爲第一天的戰爭畫上句號。
看起來雙方平分秋色，只有那戰死於茫茫妖原上的屍骨們，像是在無聲的訴說着什麼。
……
“我突然有些倦了...”
“原本在我的腦補中，這些低層的生物們廝殺，也可以上演一場震撼的羣像戲。”
“可惜...”
“他們死的太快，死的太多了。”
“一樣望去，就像是割稻子一樣，齊刷刷的倒下，不好看。”
“而且鎮妖關的牆壁全染紅了，都是血...”
“不如加快節奏吧...”
“咱們明天，直接上正戲。”
“或許，你就能親眼看着自己最熟悉的親人，朋友，死在自己面前了呢？”
“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難受。”
老白猿目光玩味的看着餘生：“所以，你要努力的突破十覺，越早突破，就越能救下更多的人。”
“記住，殺了他們的...”
“不是我...”
“是你...”
說到最後一段話的時候，老白猿咧開嘴笑了笑，這笑容異常陰森，深邃的目光彷彿能看穿一個人的靈魂。
“我是真的第一次，如此想殺一個人...”
此刻，餘生的神情同樣異常嚴肅，一字一頓，認真說道。
“突破十覺...”
“靠的是心...”
許久過後，餘生默默丟棄了手中的兩枚妖晶，緩緩閉上雙眼，像是在認真的感受着什麼，一縷縷道韻在其周圍漂浮。
“呵呵，悟性不錯。”
“或許...”
“真能十覺啊。”
老白猿看見此幕，眼神中充滿期待，如同瘋子般，癡癡的笑着。
“開始吧...”
“讓我看看，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種族，在面臨絕境時，會迸發出多少力量！”
“欺負我時，天經地義...”
“卻在即將被滅族時，擺出正義的面孔。”
“真是虛僞，醜陋啊。”
老白猿喃喃自語，臉上充滿了滄桑的痕跡，緩緩擡頭，看着半空中那一輪明月，安靜等待着明天的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