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麼？”
“知道如何晉升十覺麼？”
“就是要徹底粉碎你的心，看透這世界的本質，無喜無悲！！！”
“我來，是想讓你看看，看這世界的骯髒與腐朽，看這世界的可笑與不公！”
“放棄那可笑的情緒吧！”
“真以爲人族會這麼好，對你充滿情感？”
“孫聞爲何不將靈氣灌輸給別人，而唯獨是你？”
“禹墨爲什麼會對你報以最寬闊的胸懷，無論你做了什麼？”
“如果其他人像你這般任性，禹墨會怎麼做？”
“爲什麼在人族久了，你會變得如此不理智！”
老白猿看向餘生，譏諷的說着。
這一次，餘生沒有說話，而是若有所思，認真的分析着這個問題。
“呵呵...”
“你再看他！”
老白猿輕笑，下一秒，他突然帶着餘生瞬移到了另外一處戰場。
這裏...
司空南，一位人族，卻帶領着蠻城的妖獸們，在與人族抗衡。
那獨特的毒系覺醒物，在戰場上發揮了莫大的功效。
一位位預備役的士兵們倒在他的毒氣之下。
他彷彿成爲了戰場上的收割機，也是這片區域裏，爲數不多帶領妖族打出優勢的地方。
“看吧。”
“他是人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和你一樣，都是從罪城走出來的。”
“但是呢？”
“他心中的大義呢？”
“不是依舊選擇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這就是你說的，善良，正義的人族？”
“貪婪，自私，怕死...”
“可以將屠刀揮向自己的種族！”
“天族如此，羽族如此，人族...同樣如此！”
老白猿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
餘生站在原地，平靜的注視着小南。
只不過小南卻無法看見他的身影。
此刻的他身上已經染滿了血液，不清楚哪些是人族的，哪些是妖獸的。
一位位倒下的人族在臨死前，憤怒的注視着他，怒罵着。
但他的眼神，卻只是一片漠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我們...”
“繼續看下去。”
“仔細看看這骯髒的世界。”
看見餘生沉默，老白猿的心情似乎很好，再次揮了揮手。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出現的位置，是妖族那邊。
一隻五級妖獸看着遠方如同絞肉機般的戰場，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它環顧四周，最終咬了咬牙，猛的鑽到死屍堆裏，雙眼緊閉。
但很快，路過的妖獸們踐踏在它的身體上。
它下意識的發出哀嚎！
可惜...
在戰場上滿是嘈雜，沒有任何人會關注到，自己腳下踩的是什麼，活的，還是死的。
它這就這麼死在了戰場上，以一種屈辱的方式。
“人族如此，妖族同樣如此。”
“愚蠢，怯懦。”
“這世界原本就充滿骯髒，想要成爲十覺，就要排除掉一切雜念，無喜無悲。”
“看這世界滄海桑田，我自波瀾不驚。”
老白猿的聲音再次在餘生耳邊響起。
餘生依舊沉默。
認真的思考着。
“還要繼續看下去麼？”
“我帶你去...”
似是感受到了餘生的心境變化，老白猿再次輕輕揮手，兩人站在了鎮妖關之上。
許元清渾身都在燃燒着炙熱的火焰，火鳳凰在半空中不斷遊蕩，發出陣陣鳴叫。
一隻只妖獸哀嚎着死於火焰之中。
“他叫...”
“許元清？”
“一個貪婪的人類，腦海中只有賺錢這個念頭。”
“你覺得...”
“一個貪婪成性的人，真的可以爲了人族拼命？”
“不過是內心中在奢望着，人族勝利，功成名就，最終回到人族，躺在功勞簿上，做一名吸血鬼，僅此而已。”
老白猿面帶微笑，輕聲說着。
但此刻，始終保持沉默的餘生卻突然看向老白猿，開口說道：“你說的話，我認真想了想，但卻還是無法認同。”
“我曾說過，罪城的人，和罪城外的人，是不一樣的。”
“包括罪城外和罪城外的人，也是不同的。”
“小南出自罪城，我分析很久，他其實沒有理由幫人族的，因爲他出生於罪城，不欠人族的。”
“他生於罪城，活於罪城，在出城後，更多的也是在向人族提供物資，沒有霍亂人族，並且在之後，離開人族，在妖域建立黑市。”
“這黑市給人族帶來了很多妖域的珍惜妖植。”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人族欠他的。”
“如果要用人族大義來約束他，不合理。”
“在沒有了羈絆後，他選擇任何陣營，都是無可挑剔的。”
“想要活着，是無罪的。”
餘生輕聲說道，隨後看向自己身旁殺意沸騰的許元清。
“他的確喜歡錢。”
“但其實仔細想想，他賺到錢後，成立的每一個公司，其實都是想造福人族，或者爲鎮妖關上的士兵創造更好的條件。”
“只不過...他的確沒有經商頭腦。”
“所以導致不斷失敗而已。”
“他是我見過賺錢速度最快的六覺，也是我見過...最節儉的六覺。”
“一件睡衣，他穿了五年...”
“平日裏卻會偷偷給一些孩子送錢。”
餘生的聲音略微停頓，嘴角不易察覺的勾勒出一抹微笑：“他會爲了我們的畢業典禮，寧願虛弱一週時間，也要爲我們製造恢弘的場面。”
“他會在孫聞死後，瘋了一樣趕過去，並接孫聞回家。”
“你真的很關注人族，不然不會知道許元清身上的事。”
“但你關注的，卻不夠詳細。”
餘生微微搖頭：“我並不認爲你所走的路是錯的，甚至我也認同你屠滅世界的理念。”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錯。”
“一切不過是憑藉自己的本心而已。”
“正如我之前所說，你遭遇了很多苦難，你想要顛覆世界，這是沒問題的。”
“但我不想死，我不想被顛覆，所以我要殺了你，這也是沒問題的。”
“可如果要強行將自己的某些觀念灌輸到其他人的腦海裏，那這件事，就是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