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下黑氣正在快速涌動，從他的七竅鑽出來。
巨大的痛苦，讓他的面龐徹底扭曲，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四周圍的怪物一涌而上，撕扯着他的軀體。
喉管被一把扯開，皮膚崩裂，血肉模糊。
這滋味堪比凌遲。
“怎麼會這樣！大師兄他怎麼會被死氣侵染的？他不會有法訣護身嗎！”御靈宗的弟子滿臉驚恐。
“難道是法訣失效了？可是爲什麼？”
“丹藥！大師兄快喫下淨化丹！”另一個弟子聲嘶力竭的大吼，卻爲時已晚。
被死氣同化的男人，在短短几個呼吸間，就慘遭怪物分食，慘叫聲消失。
世上再無張無笑此人，有的只是地上那一堆殘肢斷骸。
見到這一幕，五宗弟子心頭既震驚又驚恐。
他們不明白，有法訣在身，又擁有淨化丹的張無笑，怎麼就這麼死了？
“難不成真是法訣失效了？”莫席年想到這，不禁有些心慌，“楚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然沉吟片刻，又低頭看了看張無笑殘缺的屍體，“大概是靈力消耗過多，導致法訣的力量變弱，才讓死氣鑽了空子，進入到他體內吧。”
“主人你真壞。”火團團咯咯地笑道，“明明就是你在逐星劍上偷偷抹了毒粉，刺傷他時，他就中了毒，導致之後的戰鬥靈力加速消耗，讓死氣入體，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它頓了頓，語調忽然一變：“不過壞壞的主人，人家也超喜歡的哦。所以主人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放人家出去呀？人家真的真的很想要出去，把它們燒得精光！”
“對對對，”小白緊跟着開口，“主人你就讓我們出去嘛，現在正是我們發光……不對，是發揮實力的時候！”
它毛長齊的樣子，其他宗的人還沒見過呢，說什麼它也要出來好好的威風一下，讓他們記住小白大爺的名字。
省得風頭全被木靈那傢伙搶跑了。
“還不到時候，”楚然笑意不變，但眸光卻變得深沉。
越過這無盡的怪物大軍，她望向仍在不斷擴張的誅魔戰場。
“我有種預感，這裏不會這麼簡單。”
至於張無笑，她給過對方不少機會，但剛纔那一眼，讓她斷定，此人必然心裏有鬼。
她無意知道他想做什麼，既然是危險，那扼殺在搖籃中便夠了！
莫席年聽了她的話，心中仍存有懷疑。
此事當真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很快他就將疑惑拋開，比起一個下三宗弟子的死，另一件事更讓他在意。
“爲何你們的攻擊與我們不同？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麼？”他咄咄逼人的質問道，目光犀利，刺在楚然身上，似要將她看穿。
怪物大軍繼續逼近，無情劍宗的弟子們一邊迎戰，一邊分出心神，注意着這方的情況。
楚然輕揚起細眉，在莫席年銳利的凝視下，笑了。
她紅脣微啓，緩緩兩個字：“是啊。”
她承認了！？
莫席年驚訝不已，可隨後，便是暴怒。
“好啊，楚然你……”
話戛然而止，只因那說話的少女，已經消失在原地，奔赴到戰場之中。
前仆後繼的怪物大軍，在他強橫的劍氣之下，被斬成一塊塊碎片。
漫天血塊中，莫席年飛身而上，直追楚然。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黑血如瓢潑大雨，嘩啦啦澆淋在地上，然後迅速乾涸，留下密密麻麻的黑色印記。
戰鬥仍在繼續，御靈宗衆人的心神全都被楚然話裏的訊息吸引，再也沒有人關心張無笑的死，更無人在意地面詭異的動靜。
他們一邊斬殺怪物，一邊還要在狂轟濫炸中，找尋楚然的蹤影。
時而就能聽見，來自御靈宗、無情劍宗兩宗弟子的聲音在戰場各處響起。
“楚師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說了吧！”
“若是你有什麼祕法，能讓我們變強，你快說出來，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藏私了。”
“其他四宗都知道，只有我們不知，你這樣未免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
……
“現在知道嚎了？當初你們欺負我家楚然然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呢？”周玉雪隨手抹掉臉上的黑血，仰頭服下一顆聚靈丹，快速恢復消耗的靈力，然後大聲對叫個不停的兩宗人說。
叫嚷聲停止了一瞬，直到這一刻，兩宗弟子才意識到，楚然是故意的！
因爲之前的恩怨，所以她故意不將這祕法傳授給他們！
兩宗弟子心裏直冒火，卻偏偏又拿她毫無辦法，只能憋屈的忍下來。
眼看着其他宗的弟子，一次次給怪物大軍造成巨大的傷害，而自己的戰力，卻遜色許多。
那些怪物大軍就像發現了這一點一樣，開始集中向他們包圍而來。
兩宗弟子頓時急了：“楚師妹楚師妹！之前的事和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呀！你不能這麼對我們！”
“就算之前我們開罪過你，也罪不至死啊！”
“楚師妹，你就告訴我們吧！”
“楚然！”莫席年也沉聲喚道，“現在不是說私怨的時候！”
“這就是莫導師求人的態度？”楚然反手揮出一道火焰，將敵人轟飛。
莫席年聞言，臉瞬間青了：“你不要太過分！”
“說起過分，我可比不上貴宗。”她從未忘記過無情劍宗的無禮與傲慢。
既然他們不會低頭，那就讓她來教一教他們！
莫席年怒從心起：“你！”
該死的賤人！早晚有一日他要殺了她！
他深呼吸幾下，這才勉強壓下了怒意，從牙齒縫裏硬生生擠出一句：“就當是我拜託你了！”
楚然也沒真的想要兩宗人死，她要的不過是出一口惡氣罷了。
見狀，她隨手拋出一塊存音石。
“用法訣加持靈器、靈符等物的辦法，都記在裏面了，你們自己聽吧。”
莫席年立刻用靈力開啓靈石，按照她說的辦法，成功將聖光決加持在自己的靈器上。
有法訣的加持，每一道打出的攻擊，對怪物都有着極強的殺傷力。
一時間，兩宗弟子的戰力翻了一倍。
他們殺紅了眼，對楚然的怒氣全都發泄在眼前的怪物身上。
黑血越來越多，腳下的大地已成爲乾涸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