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硃紅的脣緩緩上揚，笑容絕美，又無端令人膽寒。
“我回來了。”
四個字又輕又緩，卻如同九重天上劈下的紫雷，炸得在場多位武者心神劇顫，滿目呆滯。
空中的畫面驟然消失，失去光澤的靈石掉落到地上，發出啪嗒一聲碎響。
現場如死一般安靜，涼風吹拂，濃郁的腥氣撲面而來，這纔將武者們驚醒。
“你們剛纔聽見了吧？”一個年輕的男子扭頭看向身旁的同伴，“那個女人說她回來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啊，你們有誰認識她嗎？”
年輕一輩的武者紛紛搖頭。
五年前，他們有的剛踏上修行之路不久，有的剛拜入宗門，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那些赫赫有名的天驕，對他們來說，是傳說一般的存在。
他們自然無緣見過。
這時，有人忽然發聲：“難道她是姬家某個不爲人知的大能？之前一直在避世隱居，近日才重新現世？”
不少人聞言，眼前頓時一亮。
“如果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放眼整個大陸，和神王殿有血海深仇的只有姬家，而且神王殿兩次出事，似乎都和姬家有關。
曾經的第一世家，有幾位隱居閉關的大能在世，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對方一出世，就聽說了姬家的變故，於是便對神王殿出手，實施報復！
越想，衆人越覺得這個猜測靠譜。
而老一輩的散修們，也終於回過神來。
聽到他們的議論，有人嗤笑：“連那位你們都不知道？”
衆人下意識轉頭看過來。
“不知前輩說的哪位是哪一位？”
中年男人輕捋着自己的鬍鬚，目光幽幽望着山巔的姬家舊宅，似是透過它，看到了五年前的光景。
“她可是神闕宮最後一任少主，名震天下的絕世天才，秦夭！”
“什麼！”抽氣聲此起彼伏。
秦夭的真容，在場很多人都沒有見過，但她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
“剛纔的女人就是秦夭？洛殿主的未婚妻？秦小姐的親姐姐？”
“不對啊，那位少宮主不是因爲突破失敗，在神闕宮後山禁地中，意外隕落了嗎？這件事當年鬧得很大，姬家正是因爲此事，才落得現在的下場。已經死去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又出現了？”
“剛纔的畫面會不會有假？”
“不可能！那畫面中的場景和這裏一模一樣，如何做得了假？”
“還有一種可能，她也許根本就沒死！”
……
相較於年輕一輩的激動，老一輩的散修們面色則頗爲凝重。
“我有種預感，”一個散修低喃道，“天贏大陸的天，就要變了。”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可他們也嗅到了那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的味道。
他們並不知曉，那個正被他們念着、想着的女人，此時剛從另一座山峯上空掠過。
身下的雙尾黑鶴撲閃着巨大的翅膀，因爲用了隱匿符文，又服下了隱味丹，不論是主峯上的武者，還是山脈中的動物，都沒有發現她們的影蹤。
“這一下，所有人都會知道主人死而復生了！”小白眨巴着一雙赤紅的眼睛，縮小身形，坐在楚然身邊，神色激動又充滿期待：“小爺真的好想看看，那兩個傢伙聽說這件事之後，是什麼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木靈哼哼道：“主人真身出現，嚇都能把他們給嚇死！”
“嚇死倒是不會，”楚然卷着被風吹起的鬢髮，輕輕挽到而後，低笑：“但也足夠讓他們惶恐震怒，寢食難安了。”
畢竟她可是在那兩人眼前，被煉魂大陣抹去意識，神魂皆散的死人啊。
沒有人迴應她，突然的安靜，讓楚然感到奇怪。
她不由得低下頭，看向身旁的一獸一靈。
它們正仰頭看着她，神色有些呆呆的。
“怎麼了？突然這麼看着我。”
“主人笑得真好看。”小白驚歎道，血眸中寫滿了驚豔。
一旁的木靈跟着點頭，眼巴巴望着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小主人真正的樣子。”
美麗又不失英氣。
不笑的時候，凜冽威嚴。
可她忽然一笑，就好似百花在剎那間齊齊盛放，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第一次！？”小白不知想到了什麼，整隻狐突然變得興奮起來了。
那模樣，讓楚然有些好笑。
“你又怎麼了？”她溫柔地笑問。
“第一個見到主人恢復真面目的，是我們誒！”小白目光灼灼，超大聲的說：“連壞男人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歷，這麼說起來，不就是我們比他更厲害嗎！”
想到被那傢伙揍來揍去的悲慘過去，再想想現在，小白只覺得揚眉吐氣，渾身舒爽極了。
“他比小爺實力高，身手好又怎麼樣？小爺照樣能在別的事上，打敗他！”它得意揚揚的說着，然後咧開嘴，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