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閃爍着水光，哀求般看着她。
可楚然只是冷冷一笑，手腕微翻，一個藥瓶出現在她掌心。
“你不是很喜歡下毒嗎？”她在天音驚恐的目光下，一步步向其走近，然後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將丹藥一股腦全倒進她的嘴巴里。
“那你也試試，被毒藥蠶食是什麼滋味吧。”
丹藥入口即化，以極快的速度融入天音血液。
她的身體痙攣般劇烈抖動起來，緊接着，肌膚一寸寸裂開，與血肉剝離。
先是雙腿，然後是腰、胸腹、脖頸……
很快，整張皮全部脫落，只剩下紅通通的血肉。
但她還沒死，她還活着，活得無比清醒。
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的血肉被毒藥一點點腐蝕，巨大的痛苦讓她恨不得當場暈厥過去。
好痛！
好痛啊啊啊！
她脖頸青筋暴跳，嘴裏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在極致的痛苦中，她的身體逐漸融化成一灘血水，到最後，血水蒸發，連半點痕跡也沒有在這個世間留下來。
親手殺了仇人，可楚然心裏卻絲毫不解氣，胸口一陣陣的發緊。
無數的情緒充斥其中。
“主人……”小白擔憂地喚道。
楚然卻沒有迴應它，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染滿血的手。
“是我害了他們……”
就算殺了秦柔然又怎麼樣？
她的爹孃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識人不清，纔會害得爹孃遭人毒手，到最後連一具全屍也沒有留下！
想到這，楚然眸光忽然一顫。
她心念一動，一個被束縛符包裹的血人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不是洛少卿還能是誰？
一開始留下他的性命，是因爲她想知道，五年間他和秦柔然背地裏都做過些什麼，在她死後，神闕宮中又發生了什麼。
靈力潮汐後，又多了一個原因，研究他身上怪異的圖騰和那些魔氣。
所以她纔會用符文將此人束縛起來，扔在儲物空間裏。
重傷後又被一通暴揍，加上兩日不喫不喝，即便是魔化過的身軀，也已經到達了極限。
如今的他，已然到了瀕死的邊緣。
“小白。”楚然輕喚道。
不需要多說，小白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它猛地跳上洛少卿胸口，爪子在他皮開肉綻的傷口上用力一抓。
幾乎暈死過去的男人渾身一顫，驚痛地睜開了眼睛。
“瞳術——搜魂！”
血眸對上他雙眼的剎那，狐族的血脈技能瞬間觸發。
在他的記憶中，楚然看見在兩位老人死後，鮮血涌濺的剎那，他感應到來自那枚鱗片的波動。
於是藉口支開了秦柔然和天音，孤身一人待在房間裏，然後取出鱗片，瘋狂吸食血液。
之後鱗片上那些詭異的凸起痕跡上，有暗紫色光芒閃爍。
他彷彿是接收到某種召喚，竟然用靈器封存了二老的屍首，獨自在深夜趕往死靈之森。
打開結界，進入了死靈之森深處。
那裏的死氣視他如無物，怪物們不會主動攻擊他。
斷崖下，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他站在斷崖邊，喚出靈器，將屍首丟了下去！
而他所做的遠不止於此。
他還故意放出消息，讓世人誤以爲她的屍首被姬無雙搶走。
實則，屍體一直在他手中。
他將她的血肉分離，一部分碾碎入藥，一部分與骸骨一起，同樣拋入了斷崖之下。
靠着那些丹藥，從小天賦低下的秦柔然，才能在短短五年時間，晉升到靈帝巔峯。
洛少卿的實力雖然也因此有所增漲，但更多的力量卻被那些圖騰吸走，成爲了那塊鱗片的養分。
以至於過去了五年，他的實力也僅僅只是比當年增進了些許而已。
楚然又看遍了他所有關於魔氣、死靈之森以及那塊鱗片的記憶，心中大致有了些瞭解。
她緩緩睜開眼。
此時，洛少卿已經因爲二度搜魂，而七竅流血。
“這傢伙簡直是敗類！人渣！”同樣看完他記憶的小白，氣得直咬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混蛋！”
害死了主人，還連她的親人也不肯放過，最後更是把屍首分家，入藥服用！
“啊啊啊，混蛋去死吧！”
小白忍無可忍，一爪子拍中他的腹部。
噗嗤一聲響，洛少卿的胸腹瞬間凹陷，內臟被它一爪捏碎。
“呃——”
他口中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兩眼一翻，卻又在斷氣前，被楚然強行灌下護心丹。
“你別想這麼輕易就死！”
爲了折磨他，楚然在拿到各世家還來的地契，以及五年來，靠着神闕宮的這些私產，所得到的靈石、靈草等寶物後，她立刻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靈草。
煉製出禁丹——魂不散。
這種丹藥因爲過於陰毒，且煉製的過程極其複雜，不僅對丹師的要求極高，而且所需的都是價值連城的靈草，所以在被列爲禁丹後，便無人再耗費心神去煉製。
她親手灌入洛少卿口中。
濃郁的丹藥之力遍佈他全身，重創的識海被漸漸治癒，意識恢復的瞬間，一道惡魔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魂不散的滋味，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魂不散！？
猛一聽到這個名字，洛少卿眼中立刻浮現出驚恐。
作爲曾經的天下第一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赫赫有名的禁丹！
據說喫下它的人，會受到天下最極致的痛苦折磨，身體會一次次腐爛，又被丹藥所蘊含的強大治癒之力，一次次治癒。
神魂如墜煉獄，卻又能保人靈識不散，讓人在清醒中受盡煎熬。
真正的求生無門，想死不能！
想到魂不散的可怕之處，洛少卿徹底慌了。
他想要說什麼，但牙齒脫落，整張嘴都爛掉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骨子裏好像出現了一把把尖刀，瘋狂地劈砍着他，緊接着，極端的火熱將他淹沒，如烈火焚身！
啊啊啊啊啊！
眼淚鼻涕瞬間噴出，他痛得整張臉扭曲變形。
讓他死！讓他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