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突破的徵兆，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兇猛。
楚然絲毫不敢大意，因爲稍有不慎，她就會因爲靈力過多，超過身體負荷的極限，從而導致突破失敗。
輕則，修爲大降，重則，爆體而亡！
她繃緊了神經，強行用靈識去控制、引導經脈中橫衝直撞的力量，讓它們匯入氣海。
可這些力量實在是過於龐大，即便她擁有頂級丹師的靈識，也依舊進行得十分艱難。
不知過了多久，早已到達極限的經脈再也承受不住靈力的衝擊，啪嗒一聲斷裂開來。
撕裂的痛楚襲上神經末梢，楚然卻連臉都沒有變過一下。
她迅速施展焚天決，涅槃重生！
霎時間，氣海中充斥的靈力皆盡化作燎原之火，猛衝進她奇經八脈。
斷裂的經脈被徹底焚燬，又在烈火焚身的劇痛中，逐漸自愈！
一次又一次……
終於，奔騰而來的靈力被徹底吸收，在戰鬥中乾涸的氣海，被靈力灌滿。
五品火靈根和混沌小球沐浴在靈氣海洋裏，愉悅地晃動地枝丫。
楚然驀地睜開眼，一股渾厚的勢壓瞬間四散。
空間氣流驀然一震。
山腳下。
滯留的武者們全都感覺到了，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壓力，靈帝境以下的武者瞬間倒在地上，被壓得動都動不了。
一部分靈帝境武者，也感覺到胸悶窒息。
他們慌忙運轉靈力，可即便使出了全力，也依然無法讓這股難受感減輕一些。
太強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勢壓！
衆人心中驚駭不已。
就在這時，身上落下的壓力驟然消失。
一直硬扛着的武者，腳下當即一個踉蹌，不少人甚至跌坐在了地上。
“太可怕了……”有武者面色煞白的說，“剛纔我真的以爲，這次死定了。”
“死什麼死？你們都沒認出來嗎？”也有武者一邊喘，一邊大聲說，蒼白的面龐上滿是激動和狂熱，“剛纔的氣息，分明是秦少宮主！”
“什麼？”
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
仔細回想一下，那氣息可不就是少宮主的嗎？
恐慌如潮水般褪去，他們的神情變得興奮起來。
“少宮主她突破了？”
“天哪，這才幾天？她竟然就突破了！”
“這等天賦，當世誰人能比？”
“別說是現在，就算是再過一百年，也沒有人能趕得上她！”
……
聽着下方傳來的驚歎聲，秦九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少宮主總是這樣。”
一次次打破世人的認知，讓他們驚歎、崇拜。
“九姨，我先去看看她。”
秦九耳畔忽然響起男人帶着謙順的聲音。
她一怔，目光落在墨珏精緻妖孽的臉龐上。
男人眉眼間是毫不遮掩的驕傲，脣角笑容肆意。
話雖是對着她說的，可他的眼眸早已望向了那被大火環繞的院落。
秦九見狀，笑了笑，眼底的審視散了許多，笑容染上幾分真誠和親近。
“好，你先去吧。”
她剛說完，墨珏的身影便從眼前消失。
楚然揮手散去四周圍的火焰，微微仰頭。
一片陰影從頭頂上落下，下一瞬，男人落在她身旁。
隨風傳來的還有淡淡的腥味。
楚然臉色微變，目光當即落在他染血的肩膀上。
“有傷爲什麼不處理？”她責備道，立刻取出傷藥，撕扯開他肩頭破碎的衣物，看着那血淋淋的傷口，捏着藥瓶的手猛地顫了顫。
“若是早早處理了，又怎麼會見到你現在的樣子呢？”墨珏似笑非笑地說，貪婪地看着她臉上爲自己流露出的心疼。
楚然掀起眼皮，狠瞪了他一眼：“就因爲這種無聊的原因，你就遲遲不治療自己？你知不知道，拖久了，會讓傷勢加重，甚至有可能出現化膿，最嚴重的，還要剔除掉腐肉！這些你就沒想過嗎？”
她怒衝衝教訓着，手上的動作卻極其小心，將傷藥緩緩倒在他的傷口上。
墨珏臉上笑意更濃：“娘子教訓得是，爲夫下次改還不行嗎？”
楚然冷哼一聲：“最好如此！”
替他處理好身上的外傷，楚然又牽起他的手，想要查探他體內的情況，卻被墨珏反手包住手掌。
“做什麼？”
“我沒事，倒是你，傷勢可有大礙？”墨珏一面說，一面認真地端詳她。
她身上青藍色勁裝，遍佈着裂痕，血跡隨處可見。
但外露的傷口卻已經癒合，氣息平穩，面色紅潤，完全不像有傷在身之人。
“都好了。”
她的傷勢，在無數次涅槃中，已然自愈。
靈力和靈識也在突破後，變得盈滿，整個人前所未有的好。
“我突破靈皇巔峯後，隱約能感覺到，有某種桎梏。在靈皇之上，應當還有另一個境界纔對。”楚然說道。
墨珏笑着頷首。
“不錯，世上只知靈皇，卻不知，在靈皇之上，還有另一重境界。那是隻有踏入靈皇巔峯的人，才能感應到的存在。你見過魔淵之主，他便是那個境界之人。”
“是什麼？”楚然忍不住追問。
“靈神境。”墨珏緩緩說，“對於此境我瞭解得也不是太多，只是據說達到這一境地，便可成神。毀去一個大陸，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
“那你……”楚然話還沒說完，墨珏就已經明瞭了她的意思。
“我僅是一隻腳踏入了靈神境，並未真正的參透此境。”
換言之，他如今的修爲不過是半神境。
“這世上我所知，達到靈神境的，也只有他一個。”
“既然魔神如此厲害，他又怎麼會被封印在魔淵？憑他的實力，撕裂封印衝出來，應該很容易纔是。”楚然說道，小臉露出沉思，“除非他的實力因爲某種原因，受到了損傷……”
可就算是這樣，面對魔神，不，那時的他甚至不是本體！僅僅是一個靠魔氣凝化出的分身！
但就是這一個分身，就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如若當真要與魔神正面交戰，以她現在的實力恐怕還遠遠不夠！
楚然神色一肅，眼眸中有火焰閃爍。
雙手猛地一握，逐星劍和血傘再次出現在她手裏。
她定睛看向墨珏。
後者嘴角的笑僵了一瞬。
不需要言語，他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爲夫傷勢剛好，你就捨得這麼折騰我嗎？”他帶着無奈的嘆道。
迴應他的，是楚然凌厲的斬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