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雅見到兵偶收納盒出現,心裏一鬆,這在她的預料之中。
當初擂臺賽上,趙城隍依仗這件道具,險些擊敗元始,成爲擂臺賽冠軍。
如此強大的道具,怎麼可能不帶進殺戮副本, 雖說當時青銅人偶被元始破壞殆盡,但身爲趙長老的重孫,有足夠的金錢修復一件超凡境的道具。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藏着這件寶貝。”姜精衛卸去慣性,熄滅身上的火焰,在遠處眉開眼笑。
淺野涼不識得兵偶收納盒的厲害, 但見關雅和姜精衛臉色轉晴, 猜測這是一件很強力的道具。
“哼!”
蠱惑之妖天下皆白持着匕首,疾奔而出,貼近一具青銅人偶的身側, 切金斷玉的匕首,狠狠斬向人偶的脖頸。
叮!
火星一閃,人偶鏽跡斑斑的脖頸處, 出現一抹白痕。
這些人偶堅硬無比, 縱使擅長破甲的蠱惑之妖,也休想輕易破壞它們。
“咔嚓!”
遭受攻擊的人偶,扭動僵硬的脖子, 木然醜陋的臉龐,森然的看着天下皆白。
下一秒, 人偶揮舞着鏽跡斑斑的戰刀,劈出了樸實無華的斬擊。
天下皆白橫起匕首格擋, 叮的一聲,刺目的火星濺起, 他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沿着匕首流淌, 體會到了當初張元清的感受。
“咔嚓咔嚓.”
脖頸扭動聲接二連三響起, 三具青銅人偶, 揮舞着戰刀,邁着奇行種般的步伐,欲將天下皆白圍住。
天下皆白臉色一變,飛起一腳,蹬飛身前沉重的青銅人偶,果斷後退。
踢飛的人偶“哐當”翻滾,堅硬的胸口凹陷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小心,這些人偶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唯一的弱點是行動不夠敏捷。”
他試探出了人偶的水準,臉色凝重的向同伴示警。
山鬼陣營衆人,望向三十具青銅人偶的眼神裏,頓時多了濃濃的警惕和詫異。
連擅長破甲的蠱惑之妖都傷不到這些青銅人偶,何況是他們?
當然,以青銅人偶的速度,對他們很難產生威脅,可足足三十具人偶,纏住他們不難, 再加上關雅、姜精衛,以及兩具陰屍環伺。
局勢及其不妙。
紅薇眼眶深處浮現漩渦,盯着青銅人偶瞧了片刻,又看向趙城隍,在她的視野裏,清楚的看見趙城隍身後,飄着一道身披破爛長袍的虛影。
這道虛影就像神話傳說裏的死神,浮於空中,張開雙臂,它的十根指頭延伸出一道道纖細虛幻的黑線,黑錢末端連接着青銅人偶的後腦。
紅薇心裏一動,高聲道:
“不要和它們硬碰硬,這些青銅人偶的實際控制者是趙城隍身後的靈僕,解決它。”
言罷,她從物品欄抓出一面雕龍刻鳳的黃銅鏡,照向趙城隍身後。
同時,披着破爛大衣的巫蠱師“踏碎凌霄”,朝着趙城隍雙膝一跪,口中唸唸有詞。
削福!
削弱趙城隍的氣運,確保同伴的攻擊能精準命中他身後的靈僕。
那披着破爛袍子,宛如死神的靈僕手指微動,一具青銅人偶縱身躍起,擋住黃澄澄的鏡光。
目的就是預防幻術師和蠱惑之妖的強控。
此時,除了遠處正與山鬼激烈肉搏的張元清,姜精衛、關雅和淺野涼,以及血薔薇和4級陰屍,紛紛聚攏在趙城隍身邊,爲他護法。
兩大陣營的高手遙遙對峙,中間隔着三十具青銅人偶。
突然,遠處天空衝起一道碧綠光柱,將天空染成翠綠色。
衆人擡頭看去,那個方向是廢棄車站。
第二座陣法激活了。
下一個激活的是廢棄商場,激活陣法果然有限制,銀行大廈和廢棄車站的陣法激活時間,相隔大概是九分鐘,如果九分鐘之後,商場那座陣法激活,那麼限制應該不是順序,而是時間那小胖子收回目光,低聲道:
“想辦法爲我和“我命由我不由天”製造機會,不破解趙城隍的這件道具,我們無法突圍到血池那裏。唉,咱們還是低估了趙城隍。”
儘管從未輕視這位太一門的太子爺,但元始天尊在前兩關的表現太突出,兩小時的安全時間裏,他們商議的是怎麼不被元始天尊的水火陣法困住,怎麼破解他那雙靴子的功能。
落在趙城隍和其他人身上的精力,不可避免的降低。
豈料這小子還藏着如此強大的底牌,即便面對乾屍時,也不曾使用。
“不用這麼麻煩!”
面部缺乏表情的阿一淡淡道。
他腹部突然鼓起,吹氣球般越漲越大,像是懷了十胞胎一樣。
接着,他喉嚨一脹,有球狀類的東西從腹部涌到了喉嚨,撐起了喉管。
“嘔~”
阿一吐出了一團瓷盤大的肉球,肉球如心臟般搏動,表面沾染着溼漉漉的液體。
肉球表面凸顯出一隻小巧玲瓏的爪子,像某種動物的幼崽破殼一般,一點點撐起肉壁,最後小爪子刺破肉球,從裏面鑽了出來。
一隻醜陋的小怪物出現在衆人眼前,它與化蠱的阿一極爲相似,有着長長的尾巴,粗壯的後肢,鋒利的爪子,野獸般冰冷的豎瞳。
唯一不同的是,它渾身嫩紅,體表的甲冑還未硬化,且背後沒有鞘翅,不會飛行。
“嘔嘔嘔~”
阿一接二連三的吐出肉球,共十五顆,每顆肉球中鑽出一隻嫩紅的小怪物,口中發出尖細的叫聲。
吐出這些肉球后,阿一的氣息迅速下滑,陷入虛弱狀態,他默默蹲下,撿起地上殘破的肉團,啃食起來。
這些東西能迅速補充他的體力。
“以身孕蠱,真不愧是天生的蠱獸。”
同爲巫蠱師的“踏碎凌霄”低聲感慨了一句。
正常的巫蠱師,以身體培養蠱蟲,喂以精血,直到可以與蠱蟲融合,獲得非人的力量、速度,以及毒素。
但人終究是人,蠱終究是蠱,雖能短暫融合,但畢竟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阿一不同,他不但能在三種蠱獸形態切換,眼下的這番操作,更是達到一種類似“繁殖”的能力。
很難說,他現在到底是人,還是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