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媽說,他小時候在道觀裏待過?”張元清開始打探父親的過去。
他這次回家鄉,主要是想打探兩件事,一是父親死亡的真相,二是仇家。
張子濤聞言,陷入回憶,點點頭道:
“是待過,那時候日子過的很難,叔走得早,子真小時候身子又弱,你奶怕養不活他,就把他送道觀去了。當時村子附近有個道觀,記得叫逍遙觀。
“裏頭的幾個道士專門給村子辦白事,同時也是赤腳醫生。”
逍遙觀?我好像知道“逍遙”組織名字由來了張元清進入主題,問道:
“我媽說,我爸出車禍後,是太叔公殮的。他是在哪裏出意外的?”
既然父親不可能出車禍身亡,那麼就不存在被撞這件事,案發地點肯定也不會有。太叔公作爲殮屍人,他至少知道張子真到底怎麼死的。
張子濤搖搖頭:“我當時在外打工呢,不太清楚。就記得我爸說,爺爺是被你媽叫過去的,回來後,就通知家裏給子真辦葬禮,說他出車禍了。”
果然是這樣,我就說不可能是出車禍,能撞死巔峯主宰的車,少說也是半神級車子張元清心裏的一個疑惑得到了解答。
當初發現父親和動物園器靈相識,他就懷疑老爸不是出車禍死的。
這幾天消息彙總,得知逍遙組織存在,就更不信了。
如今太叔公已經故去,想知道父親真正的死因,得找遠在國外的老媽,但如果止殺宮主說的都是真話,那可能老媽也不知道父親真正的死因。
只是對他的死有預感,有心理準備。
“我來的路上遇到一個大媽,他說我爸以前經常騙村子裏的人?他平時仇人一定不少吧,他以前是在哪裏工作啊。”張元清以開玩笑的語氣問起陳年往事。
這是今天來此的第二個目的。
“仇人?他以前是挺會騙人的,但都是小時候的事,大家也可憐他的身世,騙就騙了,就當給他口飯喫,哪來的仇人。”張子濤擺擺手,說:
“等他和你娘結婚後,一下就變穩重了,就沒再騙過人。工作的話,記不太清楚了,但他經常不在家,三天兩頭找不到人,我還勸過她,說要把媳婦看緊了,哪能經常讓她一個人在家啊,你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的。”
我爸大概是天天忙着殺主宰下副本吧張元清問道:
“我爸結婚後,一直都住在村裏嗎,有沒有帶我媽離開過。”
他想知道父親有沒有逃出去避難過,如果有,又是發生在什麼時間段。
張子濤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
兩人又閒聊了片刻,張元清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
再想想,再想想該問什麼,有哪些小細節對我有用,而子濤叔又是知道的。他積極開動腦筋。
子濤叔是普通人,就算老爸有仇人,也不會告訴他,而父親死時,他又不在村裏太叔公過世了,太叔公的兒子也過世了,以前的人都走了,不好查啊
張元清心裏嘆了一口氣,臉上做出好奇,笑道:
“我爸在道觀裏學了什麼本事,他是不是真的會法術?”
他打算先弄清楚老爸是什麼時候成爲靈境行者的,以大家口中的張子真性格而言,他當了小半輩子的神棍,突然有一天成爲夜遊神,真的獲得了抓鬼驅邪的超能力,肯定會火急火燎的向大家證明自己有真本事。
散修在這方面向來缺乏警惕性。
張子濤失笑道:“他哪會什麼法術,他在道觀裏也就乾乾雜活,練練幾招假把式,然後跟着道士辦白事,看病什麼的。”
唉,算是白來一趟.張元清滿臉失望的起身,說:
“叔,那我先回去了。”
張子濤挽留道:“要不留下來喫午飯吧。”
“不用,下午還有課呢,喫午飯就趕不回去了。”張元清拒絕。
張子濤便沒再堅持,送他出門,臨走之際,張元清又想到一個問題,道:
“我爸怎麼沒繼承道觀?當赤腳醫生和辦白事也能餬口,總比騙人好。”
“好像是破除封建迷信的時候被打掉了,你爸沒地方去,就只能在村子裏招搖撞騙。”張子濤說:
“那道觀是有點神神叨叨,他在裏面待了一年多,然後天天嚷嚷着自己是逍遙派的傳人,說逍遙派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門派,我們一起玩的時候,他還說要收我當雜役,讓我把新衣服新鞋子都孝敬給他。
“每次他這麼說,我就揍他。”
古代流傳下來的?張元清驚了一下,猛的頓住腳步,語氣有些急:
張子濤不明白大侄兒爲何突然急切,失笑道:
“這誰還記得,都幾十年了。”
“叔,我年底就要出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往後就聽不到我爸以前的事了,您再想想。”
張子濤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無奈道:
“他說,他在逍遙觀的古書裏看到,世界末日很快就要來了,古代已經世界末日過一次,逍遙派是那時候倖存下來的門派。
“他還說,他要想辦法拯救世界,如果不想死,就把新衣服和新鞋子孝敬給他大概就是這些吧,實在記不起來了,我只記得他當時的原話文縐縐的,就是背誦書上的東西。”
不會吧……張元清沉默着,思考着,好一會兒,道:
“叔,我爸會畫符嗎?”
張子濤點點頭,“道士可不就是畫符的嗎。”
“您還記得我爸畫過什麼符?”
“不記得了。”
“.咱們先進屋。”
兩人又返回屋子,在張子濤茫然的目光中,張元清在客廳找了一支圓珠筆,一張白紙,筆觸如飛的畫了一張鎮屍符。
一張只有形似,沒有靈力的鎮屍符。
張子濤盯着看了幾秒,一拍大腿:
“對對對,就是這種符,稀奇古怪的,原來他教過你啊。”
花都,萬寶屋。
一個穿着大褲衩,黑T恤,穿着人字拖的年輕人,走進了在普通人眼裏,早已關門多年的小賣鋪。
年輕人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緩緩掃過雜亂的店鋪,最後落在收銀臺。
收銀臺後的軟椅上,躺着一個嫵媚慵懶的成熟女性,她手裏捏着一根雪茄,眉眼間懶洋洋的,像一個遊戲紅塵的懶散客。
年輕人靠攏過去,盯着女人,鴨舌帽下,露出一雙陰翳瘋狂的眼睛,道:
“聽說你這裏是南方最大的情報集散地,有最大的黑市,就這?”
連三月擡起眼皮,看他一下:“買道具、材料,還是情報。”
年輕人目光中暗藏瘋狂,沉聲道:
“我要買情報,全國各大分部,太一門夜遊神分佈名單。”
連三月呵道:
“我有個規矩,不賣對官方不利的情報,這是鋪子能經營下去的基礎。但你可以進黑市,自己找人交易。你有手牌嗎。”
“沒有!”
“十萬一塊。”
“沒錢。”
“沒錢就滾,你這個孤魂野鬼。”
“能看出我是奪舍,不愧是主宰。”年輕人嘿了一聲,表情依舊瘋狂,像一個隨時失控的瘋子。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珠子,放在收銀臺,“抵押給你,三天後,我來取。”
珠子光芒流轉,呈現出一幅幅夢境般的畫面。
連三月抓起珠子,審視幾眼,道:“聖者品質,夢境珠子,大概值兩千萬,成交。”
她打開收銀臺的櫃子,取出一份手牌捏碎。
年輕人眼前一花,小賣鋪變成了大集市。
連三月招手喚來一名壯漢,吩咐道:
“給一塊牌子,寫上全國太一門夜遊神分佈名單,放在六號攤位。”
等壯漢退下辦事,她瞥一眼年輕人,丟給他一張面具,道:
“我這裏只是中介市場,不負責你的安全,如果你被官方行者盯上,在這裏,沒事。出了門,生死由命。”
年輕人獰笑道:
“盯上我?求之不得。”
連三月咬着雪茄,屁股扭啊扭,走開了。
年輕人當即在六號攤位坐下,耐心等待。
不多時,一個穿着黑袍,帶着面具的男人靠攏過來,聲音嘶啞的說:
“你要太一門夜遊神的名單?太一門近期召回了大部分夜遊神,留在外面的不多,我恰好有一份,五百萬,給你。”
年輕人沉默幾秒,桀桀怪笑:“我怎麼相信你。”
“萬寶屋的主人可以鑑定真僞。”
“成交!”年輕人點頭,面具底下的眼神充斥着瘋狂,道:
“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你是故意送我名單來的,能推演出我的行程,你背後的人不簡單。”
黑袍人嗓音嘶啞的笑着:
“不愧是純陽掌教,明察秋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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