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兩下門,然後施展星遁術進入書房。
張元清本能的看向紅毯盡頭,發現寬大的書桌後空無一人,這才扭頭望向左側的會客區。
一身白衣的傅青陽,正和導師靈鈞把酒言歡。
傅青陽負責喝酒,靈鈞負責言歡。
星光升起的剎那,兩人同時扭過頭來。
“咦,元始回來了。”靈鈞笑呵呵道:“你女朋友剛來過,說自己得了失心瘋和你分手,現在很後悔,還不趕緊去哄哄。”
說着,趁傅青陽看不見他的臉,朝張元清一陣擠眉弄眼,笑容曖昧。
學生的這番操作,豈能瞞過戀愛大師的法眼。
看來我這招可行.張元清精神一振,導師的“淫笑”給了他強大的自信。
若是此計不行,靈鈞會唉聲嘆氣的給出提示:“瞧你乾的蠢事,傅青陽把表姐交給伱,你就是這麼對她的?”
這是名師高徒間的言語默契。
傅青陽放下酒杯,淡淡道:
“靈鈞,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元始說。”
你完了.靈鈞朝愛徒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雖然計策是善良的,但關雅的孃家勢力不容小覷。
張元清目送導師離開,取代了靈鈞的位置,捧起擺滿火腿片的盤子,大快朵頤。
傅青陽耐心等待,一盤火腿片清空,才問道:
“高天原裏有什麼?”
張元清毫無保留的把樹洞裏的收穫告知對方。
過去無數次事蹟證明,在這裏被單都無法給予的冷漠世界裏,女朋友都未必可信,但老大是絕對可以信賴的。
“煉妖壺……”
聽到止殺宮主關於煉妖壺的描述,便是向來胸有靜氣,沉穩老練的錢公子,也不禁變了臉色,難以保持平靜。
他有想過媧皇留下的寶貝價值連城,但沒想到貴重到這種程度。
象徵着一個職業至高力量的物品。
此事傳出去,天大地大,止殺宮主都沒容身之處,她會被所有靈境行者追殺。
“煉妖壺就這麼給她了?”傅青陽皺眉。
“就當是投資了,宮主與我甚熟,投資她,總比投資其他樂師要可靠。”張元清自有一套理念,並寬慰道:
“老大,我也不虧的,我得到了一具肉身,以及金烏殘留的力量。”
傅青陽這才眉頭舒展,“你應該索要更多利益的,甚至能用煉妖壺控制止殺宮主,予取予求.早知如此,我就應該陪你一起去。”
他後悔了,倘若陪同元始前往高天原,煉妖壺就不會落入止殺宮主手裏。
對宮主予取予求?確實讓人期待張元清心說,我就是防備這種情況纔不讓老大你去的。
試想,傅青陽和宮主若是在高天原起了衝突,一邊是情深義重的小舅子,一邊是情深義重的世交姐姐,他還真不知道該幫誰。
最多就是在旁邊嚷嚷一聲: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啦~
“但既然給了,就不用多想,你的投資在以後會有回報的。”傅青陽是個性格果斷的人,不會爲已經發生的事糾結:
“而且你也得到了泥人分身和日之神力,拿出來給我看看。”
聽到這句話,錢公子向來冷峻的臉龐,飄過一個清晰的問號。
他不太確定的問道:
“你是說,東西全在止殺宮主手裏,你什麼都沒得到?你進了一趟高天原,空着手出來了?”
張元清點點頭。
傅青陽面無表情的取出金剪刀。
“老,老大你要幹嘛?”
“我先剪斷你的姻緣,然後帶你去殺止殺宮主。”
“別別別,老大,只是交給她保管,您別衝動.”
“我沒衝動,我只是血壓有點高。”
旋即,傅青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下金剪刀,捏了捏眉心。
他心累的揮揮手:“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但是老大,我還有一件事要彙報。”張元清說。
傅青陽冷冷道:“我希望不是讓我血壓升高的事。”
說完,他看見元始取出小紅帽,輕輕抖手,幾塊沉重的青銅板墜落,重重砸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張元清把青銅板擺開,道:
“老大,這很有意思,你一定會喜歡的。”
元始的表情,有點像獻寶,他似乎篤定我會很驚訝,甚至失態,可笑傅青陽壓下糟糕的心情,推桌而起,走到青銅板前。
他知道元始不會無的放矢,一邊主動收斂情緒,一邊凝神觀看雕畫。
但看清雕畫內容後,他仍忍不住瞳孔收縮,冷峻的表情呈現出極端的震撼。
這種震撼,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在錢公子身上非常罕見,甚至超過了聽聞煉妖壺信息後的反應。
“老大,你怎麼看?”張元清挑起嘴角,對傅青陽的反應很滿意。
傅青陽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他還在消化青銅板上的內容。
張元清乖乖的閉嘴,過了好幾分鐘,他忍不住開口:
“老大,你是斥候,你能分析出什麼?”
他先拋磚引玉,把自己和止殺宮主的理解講了一遍。
傅青陽一針見血的說道:
“實驗者?你怎麼確定,這些隕石不是靈境投的。與其假想出一個無法驗證的實驗者,靈境投放隕石是不是更符合邏輯?
“你怎麼確定,這些隕石是我們的起源,有沒有可能,雕畫記錄的,只是一次靈境製造超能力者的行爲,就像民國初期,靈境製造了第一批靈境行者。”
聞言,張元清也跟着皺起眉頭。
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隕石是超能力者的源頭,它也可能是靈境某次製造超能力者的過程。
斥候的邏輯能力確實強。
傅青陽繼續道:
“這些浮雕隕石的投放確實有很重的人爲痕跡,但靈境的人爲痕跡更重,並沒有什麼稀奇。我倒覺得相比起隕石,媧皇的存在更讓人值得在意。”
他低聲說:“媧皇是特殊的,她和其他獲得超能力的先民不一樣。”
“您也覺得她特殊啊,您說說。”在斥候面前,張元清暫且拋棄了腦子,不懂就問。
傅青陽思索一下,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