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在猴園見到的那個藍色制服員工如出一轍,區別在於,藍色制服背後的黑斑,已經擴散覆蓋整個背部。
銀瑤郡主則是剛剛出現,尚未擴散。
然而,就在張元清觀測的時間裏,巴掌大的印記,悄無聲息的暈染開來,擴散到兩個巴掌大。
“怎麼了?”銀瑤郡主警惕的把小喇叭一舉,“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絕症病人。”
“你不是絕症病人,但你快完蛋了。”止殺宮主提點一句:“伱後背黑了。”
銀瑤郡主先是一愣,然後意識到了什麼,腦袋“咔嚓”一聲擰到身後,低頭看了眼背部.
她咔嚓把腦袋轉了回來,一把拉住張元清的衣袖,小喇叭傳出急促的聲音:
“快,讓血薔薇替我。”
郡主好慫!張元清臉色凝重的點頭:
“我會的,不過我覺得你和血薔薇都還可以搶救一下.嗯,你自己有感覺哪裏不對勁嗎。”
銀瑤郡主搖頭:“身體和靈魂都很正常。”
“你沒感覺,不代表沒事。”止殺宮主繞着銀瑤郡主打轉,紅色的裙襬拖曳在地。
說來奇怪,她拖着裙襬在動物園東奔西跑,愣是沒沾上污跡。
這件裙子似乎有避塵效果。
止殺宮主轉了一圈後,道:
“園子裏應該有某種污染,受到污染的人會黑化,變成某種怪物,比如黑衣員工,比如王明明。
“你沒感覺到異常,纔是最大的異常。王明明不也覺得自己很正常嗎,猴園裏見到的那名藍制服,他似乎也不覺得自己被污染了。”
張元清心裏一動,想起員工手冊第八條:
請牢記,熊貓是一種軟萌憨厚的動物,如果不是,請對着員工牌,大聲念出你的名字。
“銀瑤,你的名字,大聲念出你的名字。”他低喝道。
這句話彷彿觸發了某種開關,銀瑤郡主猩紅的雙瞳,忽然呈現呆滯,喃喃道:
“我的名字,我,記不起來了.”
這一瞬間,張元清注意到,她背後的黑色印記,如同墨水般迅速暈染,很快佔據半個脊背。
侵蝕加劇了?張元清心裏一沉,雙掌亮起純正霸道的淡金色光暈,抵在銀瑤後背。
“墨汁”的擴散得到肉眼可見的扼制。
銀瑤郡主紅瞳呆滯,喃喃道: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我不記得了.”
止殺宮主眸子浮現虛幻的光芒,走到銀瑤郡主前,與之對視,讓紅瞳也亮起虛幻之光。
催眠!
“你是銀瑤郡主,你是銀瑤郡主”
止殺宮主一遍遍的重複,聲音輕柔,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
但是沒用。
銀瑤郡主夢囈般的呢喃着,沒有找回自己,而她背後的墨汁,在受到短暫壓制後,開始瘋狂反撲,“嗤嗤”聲不斷傳來,一股股黑煙蒸騰。
張元清感覺雙手就像探入油鍋的雞爪,邪異污濁的力量在抵消在日之神力,試圖反向侵蝕他。
污染之力位格太高,他現在半吊子日之神力無法壓制,等銀瑤郡主徹底“黑化”,她就完蛋了。
——破煞符已經所剩不多。
止殺宮主沉吟一下,道:“催眠似乎沒效果,也可能是,我沒有說對她的名字。”
原來銀瑤是郡主的封號?她居然還是一個有封號的郡主.張元清激活破煞符,短暫壓制墨汁侵蝕。
但他有些犯難,銀瑤郡主從未透露過自己的名字。
該向誰問呢?
歷史裏或許能查到郡主的名字,畢竟她是有封號的,博學多才的夏侯傲天和李淳風肯定能查出來,可動物園屏蔽了一切信息,這件規則類道具連觀星術都能屏蔽。
就算北斗衛星手機來了也不管用啊。
“她是明代郡主,姓朱!”張元清看向止殺宮主。
不知道全名,但可以呼喚姓氏,實在沒辦法了,也只能試一試了。
如果還是無法喚醒銀瑤郡主,那隻能犧牲血薔薇。
止殺宮主冰雪聰明,立刻意會他的意思,話鋒一轉:“你是銀瑤郡主,你姓朱.”
樂師的聲音有着強大的魔力,再配合催眠能力,就是石頭也能被喚醒。
銀瑤郡主空洞呆滯的雙眸,綻放出了一點靈光,轉瞬即逝。
“你是銀瑤郡主,你姓朱.”
一遍遍的重複中,空洞眼神裏的靈光不斷綻放,越來越強盛。
“我,我是.朱徽瑤。”銀瑤郡主眼中靈光霍然綻放,猩紅的眸光宛如兩盞小燈泡,她高舉小喇叭,如同燃燒小宇宙的熱血漫主角:
“我是朱徽瑤!”
張元清看見她背部的黑斑“嗤嗤”作響,化作大股大股的黑氣,消散在夜空中。
你爸媽可真是取名鬼才,大名叫豬會咬,封號叫淫藥.張元清如釋重負的笑道:
“豬會咬,不要叫得這麼大聲,你會引來工作人員的。”
銀瑤郡主身體僵了一下,她猛地準身,把小喇叭湊到張元清耳邊,糾正道:
“朱徽瑤,朱徽瑤,是朱徽瑤!”
旁邊的止殺宮主,深深皺眉,用一種冷漠無比的語氣說道:
“你倆是在打情罵俏嗎。”
銀瑤郡主很忌憚她,立刻偃旗息鼓。
止殺宮主冷哼一聲,警惕的環顧周遭,他們處在“熊貓園”和下一個園區之間,身邊是大片的綠化植物,腳下是鋪着石板的小路,路邊還有兩張公共長椅。
她收回目光,語氣嚴肅:
“有些不對勁,我們遭遇的危險太頻繁了,如果這是常態,園區早就亂套了,管理員得不停的補充新的工作人員,不停的掐滅那些黑化的員工。
“但事實上,這件道具在松海二十多年,一直很穩定。”
這一路走來,幾乎沒有一處園區是安全的,開局就遇到規則組合,隨後的猴園、熊貓園,他們都遭遇了危機,受到了污染。
張元清早就注意到這個細節了,皺眉思索片刻,試探道:
“有沒有可能,問題出在我們身上?”
止殺宮主眸光暗沉,微微頷首:“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被針對了,可能是器靈,可能是別的東西。”
“器靈的針對嗎,故意讓園內的異常變得無比活躍,讓我們步步驚心?”張元清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