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拓是你們殺的?所以楚尚不復活他,所以暗夜玫瑰纔會勾結兵主教滅了楚家”張元清用力搓着臉,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但因果確實對上了。
“大師你知道嗎,靈拓的弟弟是我的好兄弟,我突然就成了他殺兄仇人的兒子了。”
“抱歉,讓你產生了困擾。”無痕大師聲音低沉。
“困擾倒是沒有,產生的是滿腦子的臥槽。”張元清苦笑一聲。
當然,如果張子真也死於靈拓之手,靈鈞就是他殺父仇人的弟弟。
那大家兩清!
他花了幾秒鐘消化信息,平定情緒,然而問道:“所以呢,伱們爲什麼要殺靈拓。”
“你沒聽出來嗎,靈拓用普通人的命驗證自己的猜測。”無痕大師說,“雖然逍遙組織的口號是爲了拯救世界,什麼事幹得出來。但不管張天師還是靈拓,都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冷血之人。”
“所以靈拓的精神狀態出問題了!”張元清聽懂了。
無痕大師保持着合十而坐的姿勢,低緩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遠比這個嚴重,詛咒不知不覺侵蝕了靈拓,何止是精神狀態出問題,他早已經墮落,變成了比邪惡職業更墮落的存在。
“不得已,我們只能聯手殺了他,只是沒想到,靈拓提前布了後手,在他死後兩年,暗夜玫瑰誕生,與兵主教聯手滅了楚家,奪走母神子宮復活靈拓。”
靈拓墮落了.張元清深深皺眉,這倒是符合靈拓後期的變化,暗夜玫瑰乾的那些事兒,就不是一個正義之士會做的。
但如果靈拓已經墮落,便可以解釋得通。
這麼看來,山河永存也墮落了,所以性情大變?
還有,爲什麼墮落的是靈拓?
張元清思索道:“你們怎麼判斷靈拓墮落的?就因爲他害了一個普通人?”
“阿彌陀佛!”
不能說?好吧,涉及到那個靈境相關的祕密了,靈拓當年肯定還做了什麼事張元清沒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道:
“但不對啊大師,你們也中詛咒了,可直到我出生,上小學,我爸都還正常啊,而且你不也正常嘛。”
老爸要是不正常,那事情的發展應該是——張天師和靈拓聯手滅了楚家。
或者,逍遙組織集體入魔,成立第四大邪惡組織。
“靈拓之所以墮落,是因爲他的職業,夜遊神!”無痕大師緩聲道:“而我們殺他,也是因爲他的職業,高位格夜遊神一旦墮落,就必須死。”
“爲什麼?”張元清脫口而出。
“阿彌陀佛!”
回答他的是大師低聲唸誦的發號。
無痕大師沒有回答,但這就是最好的答案。
張元清明白了。
艹,靈境深處的祕密與夜遊神有關?所以,這就是夜遊神職業爲什麼特殊的原因?
墮落的夜遊神必須死.張元清沒來由的想到了魔君。
他記得魔君在音頻裏曾經和兵哥說過,要問鼎至高,就必須清除墮落聖盃的力量,而當時魔君已經是半步至高。
兩件事竟詭異的聯繫起來了。
“那我爸爲什麼沒有墮落?”張元清問。
問完,他生怕無痕大師回一句:是什麼讓你產生你爸沒墮落的錯覺?
無痕大師唸了聲佛號,“殺完靈拓,逍遙組織就解散了,我因爲詛咒加身,處在失控的邊緣,不得不構造了這個幻境,再沒踏足現實,與張天師、楚尚再沒見面。你父親有沒有墮落,貧僧不知。”
這麼看來,我爸應該是通過某種方法,避開了墮落的結局張元清又問:
“我爸當年跟人說過,嗯,就是楚尚的獨女,他說,他在躲避一個仇家。那個仇家是不是靈拓?”
無痕大師道:“靈拓死而復生後,順利晉升半神,他首要做的事,就是報仇和奪取光明羅盤核心碎片。器靈有沒有告訴你,光明羅盤是鑰匙。”
“不但是鑰匙,還是容器,是太陽旁支.”說到這裏,張元清瞳孔驟然收縮。
“沒錯,光明羅盤是太陽的旁支,有了光明羅盤,才能找到‘太陽’。”無痕大師坦然回答。
光明羅盤是太陽旁支,得到羅盤才能找到太陽,所以半神們纔會爲了羅盤打的頭破血流。所以修羅纔會投資靈拓,因爲靈拓是墮落的夜遊神,被守序所不能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張元清心裏喃喃自語,“所以我爸是被靈拓給殺了?”
靈拓是2001年復活的,父親是2006年死的。
這四年裏,雙方極可能還在博弈、戰鬥,最後靈拓勝出,父親迴歸了靈境。
宮主說過,父親張子真曾說要出門做一件大事,爲此特意把她寄養在了別人家裏。
如今看來,很可能就是一次與靈拓的生死局啊。
那一次他回來了,但六年後,他終究沒有逃脫厄運。
張元清幽幽嘆息,“大師,既然是報仇,爲何靈拓沒有找您?”
“不精通幻術,便是半神也進不了我的寺廟。”無痕大師短暫停頓,緩緩道:“夜遊神佈局深遠,你又怎知他沒有在籌備對付我?”
這倒也是.張元清頓時無言以對。
他想了想,道:“最後一件事,大師,你們決定探索靈境祕密時,有事先準備血液和子嗣吧?”
無痕大師微微頷首。
張元清一下子驚喜起來:“那我是不是能復活我爸?”
靈拓能復活,張天師和楚尚爲何不能?
“當日楚尚用我們的鮮血和血肉塑造了一具分身,用來複活,這具分身我們各自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無痕大師說道:
“我並不知道張天師和楚尚把分身交給了誰,楚家滅門後,母神子宮被兵主教奪走,分身便沒了用武之地。你若能找到他倆的分身,奪回母神子宮,自可復活他們。”
張元清目光陡然一亮,一個強烈的預感浮現於腦海:
張子真的分身在陳淑那裏!
父親死後,陳淑扭頭就把兒子丟回孃家,以工作之名遠赴海外,逢年過節纔回來一次。
現在想來就很不合理,她去國外幹嘛?人生地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