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風很緊,絕不外泄給任何人。”張元清給出承諾。
得到承諾的安妮點點頭,擡起水杯抿了一口,才說道:
“第一大區和第二大區的開啓時間是不同的,第一大區的具體時間是1882年,比第二大區早了三十年。”
雖然不知道安妮爲什麼提及這些,但張元清還是配合的點點頭,“1882年,第二次工業革命期間。”
第一大區和第二大區的說法,就是根據開啓時間來定的。
安妮道:“三十年的時間,足夠誕生一批強大的靈境行者,以及一個強大到難以想象的組織。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靈境行者組織,是歐洲的教會。”
“教會?”張元清停止了腰桿,表情從散漫切換到嚴肅。
他沒聽說過“教會”。
“對,教會。”安妮微微頷首,“當時最強大的一批守序職業幾乎都是教會成員,而他們的首領教皇是全世界第一位半神,那是一個羣英薈萃的年代,也是教會統治整個靈境行者世界的年代。邪惡組織只能混跡黑幫,躲藏在農場,在工人階層發展自己的勢力,上流社會他們無從插手,因爲教會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不願意被教會統治的守序職業,只能做賞金獵人,但也得遵守教會的規矩。”
“教會之所以強大,是因爲他們有着完整的古代超能力者傳承,在黑暗的中世紀,教會的修行者們獵殺女巫、狼人、吸血鬼,創造一個又一個傳說,他們的故事流傳在民間,被人寫成了書,最後演變成了童話。”
聽到這裏,張元清不由想起小紅帽,帽子內部空間內的那間木屋,裏面記載了一則暗黑故事。
故事裏提及木屋主人的女兒被狼人擄走,生下了一個女嬰,女人帶着狼人的孩子逃跑,向神父求助。
神父殺死了狼人,並製作出小紅帽用來封印女孩的狼人血統。
小紅帽的故事恰好與安妮的說法相互驗證。
“雖然後來超能力者銷聲匿跡,但教會的傳承一直都在,關於古代超能力者的事蹟,被寫成典籍保存在教會的閣樓裏,只有歷代教皇和其他高層查閱。靈境行者誕生後,教會率先反應過來,沒有任何心理障礙的接受了靈境的存在,並迅速培養精銳、招納人才,在民間靈境行者組織成型之前,教會已經遙遙領先。”
說到這裏,安妮停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
“但好景不長,三十年後,一戰開始了。戰爭打亂了世界格局,也讓靈境行者間的秩序支離破碎,歐洲各國的靈境行者,有預謀有組織的集結起來,邪惡職業和守序職業聯手圍攻教會,同時教會內部也出現了反叛勢力,那一年,第二大區剛剛開啓。”
“一戰打了四年,打垮了德意志,也打垮了教會。那之後,天罰、商人公會、美神協會、海神教會.這些如今著名的守序組織才陸續誕生,用你們的諺語來說,嗯,一鯨落萬物生。”
張元清聽完,消化許久,問道:“但這和冥王有什麼關係?”
安妮說:“教會滅亡的那段歷史,在任何典籍裏都找不到,守序組織和邪惡組織都找不到。那段往事被刻意隱藏了,哪怕是身爲聖者的我,也只是聽說過教會。很顯然,其中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祕密。”
安妮點點頭:
“教會覆滅一百一十多年,參與當年動亂的靈境行者也死的差不多,剩下的都身居高位,冥王所在的組織,黑夜之夢的首領當年參與過那場動亂,那會兒他應該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人物。
“幾年前,天罰組織因爲一樁滅門案展開對‘黑夜之夢’的調查,無意中發現一些與教會相關的線索,然後重啓了對這樁往事的追索。
“各大守序組織出動精銳抓捕‘黑夜之夢’的首領,但那位首領負隅頑抗,付出了生命代價。黑夜之夢的高層也紛紛戰死,只有‘冥王’活了下來,併成功逃脫包圍,流竄至今。”
張元清思考幾秒,提出兩個問題:
“一,你們確定冥王知道那些往事?二,一百多年前活下來的人都身居高位,那些人對這件事什麼態度?”
安妮回答道:“第一個問題不用質疑,各大組織的高層們自然有方法確認。至於第二個問題”
她表情糾結,欲言又止。
見她這副模樣,張元清忽然福至心靈:“政治鬥爭?”
好歹是跟着傅青陽混的,耳濡目染,他多少也積累了些鬥爭方面的經驗和眼光。
教會當年覆滅的事另有隱情,參與者如今在各大守序組織內部身居高位,再聯想到境外守序組織對冥王的窮追不捨。
顯而易見,守序組織內部有人想通過冥王,扳倒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物。
這是一場內部鬥爭。
冥王在其中扮演着“證人”的角色。
安妮苦笑一聲:“我也這麼認爲。”
張元清慵懶的靠坐在軟枕上,陷入長久的沉默。
客廳裏一片沉寂,安妮抿了抿嘴,觀察着他的表情,主動開口道:
“我知道,這件事有些複雜,但”
“但得加錢!”
“啊?”
張元清瞅着洋妞兒,加重語氣:“我說,得加錢!”
安妮被他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打了個措手不及,又欣喜又懵,呆了幾秒才說道:“好,我會把伱的要求反饋給總部,嗯,您的預期價格是多少。”
“積分和獎金翻一倍。”張元清獅子大開口。
安妮眼睛滴溜一轉,似在思索,“以冥王的重要性,協會總部應該會答應。”
張元清點點頭:“我等你消息,另外,有冥王的血肉組織嗎。”
安妮搖頭。
“有他的最新情報嗎。”
“沒有,只知道他在半個月前潛入華國。”
“有沒有可能是障眼法,他其實已經離開了華國?”
“周邊國家都是天罰的眼線,我覺得他離開華國的可能性不大。”
沒有行蹤,沒有情報,沒有血肉組織,那豈不是大海撈針?張元清學着夏侯傲天摸了摸下巴,“我知道了,沒其他的事的話,我先回去,隨時聯繫。”
他翹着二郎腿,慵懶的靠在椅背,擡起手,啪的打出響指,在升起的星光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