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從虛空中抓出一杯葡萄酒,接着又抓住一杯冰鎮可樂,道:“說說吧,什麼事。”
張元清當即把五行盟的謀劃,對光明羅盤勢在必得的態度,全部說給了舅舅。
“採取強制措施?”舅舅嗤笑道:“我站着不動,他們也摸不着我。至於魅魔嘛,就連邪惡職業的半神都不願意招惹,五行盟也就說說大話。”
有空帶我領略一下魅魔的風采啊舅舅!張元清心說。
“我和魅魔都不喜歡太一門主。”舅舅搖晃着紅酒杯,慵懶的靠在沙發,哂笑道:“因爲他是個上班摸魚的老六。”
“啥?”張元清愣了愣。
家族敗類說話總是不着邊際,沒頭沒尾,就算是自詡衣鉢傳人的自己,也時常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舅舅猛灌一口紅酒,氣憤道:
“難道不是嗎,咱們守序陣營的半神打生打死,連魅魔那種好色之徒都跟着我出來打架了。再看看星辰之主,他有做過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小說作者設定的背景板呢。”
舅舅放下酒杯,聳聳肩:“所以,我爲什麼要幫助那個老六成爲太陽之主,他又不是我的衣鉢傳人。”
張元清嘆息道:“舅舅,事到如今,咱們沒有選擇。扶持太一門主登頂太陽之主的寶座,是唯一的選擇。太陽之主不可能成爲墮落者,不管你對太一門主有多少顧慮和懷疑,一旦他成爲太陽之主,就必然是守序陣營。”
舅舅放下酒杯,凝視着外甥的眼睛,一直不着調的他,罕見的嚴肅凝重,緩聲問道:
“元子,如果伱放棄成爲太陽之主,那我和魅魔會把光明羅盤碎片交出去。但這句話,我要親口聽你說。”
張元清嘴脣微動,想說些什麼,但那句“我願意”始終說不出口。
內心深處一股莫名的情緒阻止了他。
“就是嘛……”舅舅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姿態,“我是虛空半神,我的衣鉢傳人,要是混不到半神位格,傳出去我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聽到這裏,張元清警惕起來,道:“舅舅,元帥好像懷疑我們的關係了。如果五行盟順着我的身份追查……”
“放心吧,真到了那一刻,如果你距離巔峯主宰差距太大,我會妥協的,識時務者爲俊傑嘛。”舅舅能屈能伸。
舅舅抿了一口紅酒,張元清噸了一口可樂,前者說道:
“說一下單傳騎士的事,我給了他一本騎士職業的古代修行祕籍,那份祕籍最適合在戰場上磨礪,修行小成,可以讓他短暫爆發出八級初期的戰力。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成功,我們就可以準備進教廷藏寶庫了,倘若失敗,那教廷寶藏就不必再提。”
單傳騎士真慘,苟了半輩子,結果迎來了S級副本……張元清在心裏默默爲翟菜祈禱,嘆了口氣:
“小傅告訴我,這是因爲靈境bug越來越多導致的,翟菜要是死在副本里,辛苦謀劃數月的教廷寶藏就打水漂了,人算不如天算啊。”
感慨完,他轉而說道:
“舅舅,五天後,我會再次進白虎兵衆的幫派副本,進副本之前,我想先去一趟五行之祕副本。”他說。
他想去見見兵哥,另外,去見一見那位不良帥。
舅舅挑了挑眉,緩緩點頭:“好!”
張元清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掏出墨玉貔貅,道:
“舅舅,這件道具,你幫我保管幾天。”
舅舅拋來一個疑惑的目光:“爲什麼?”
張元清表情苦澀:“營養跟不上了。”
……
接下來幾天裏,張元清白天在傅家灣,日落後回家陪伴外公外婆。
陳淑和家族敗類都是不合格的子女,最後還是小姨和他扛下了陪伴老人的擔子。
期間,他進了一次副本,與銀瑤郡主大肆煉製陰屍,巨闕軍的將士中,身軀保存完好的全被銀瑤郡主收集起來了。
總共四十六具,超凡三十二具,聖者十四具,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缺炮灰了。
可惜國師和拓跋光赫都是死無全屍,無法回收利用,不過就算得到完整的屍身,張元清也無法煉製。
他偶爾會幫李東澤處理一些松海的案子,自從功德值消失引發的災難後,民衆雖然“接受”了病毒感染的說法,但異能者的存在被大衆知曉是既定的事實。
於是邪教開始生根發芽,在學生團體、工人團體、大媽團體、社會閒散人員團體裏滋長。
這其中,一部分是打着獲得超能力爲幌子,騙取錢財的詐騙集團,一部分是邪惡職業窺見機會,發展人類勢力而創建。
前者由治安員打擊,後者則交給官方組織。
中低層的靈境行者,天天奔波於各大案件中,加班加點,疲憊不堪,徹底告別了悠閒度日的和平生活。
官方也好,邪惡陣營也好,每天都在死人。
論壇上每日都有戰報、訃告,插科打諢,玩梗水貼的人越來越少。
亂象已生!
只是這些底層人物的悲歡和生死,張元清已經漸漸接觸不到了,他着眼於更高層次的博弈和廝殺。
……
夏侯家。
長約四米,體型龐大的無人機,緩慢的飛行在家族社區上空,四座螺旋槳葉發出刺耳的噪音。
在天上掛了四天的夏侯傲天,咬牙切齒的說道:
“老東西,等你徹底恢復元氣,我們就殺入住宅,逼迫老祖宗下跪認錯。”
黑鐵戒指裏傳來老方士的冷笑聲:
“取死之道!莫連累我。”
哪怕是被譽爲“仙秦”的時代,人仙級的高手也是鳳毛麟角,可入宮行刺始皇帝的存在。
“老東西,你說老祖宗如此待我,是不是忌憚我的潛力?”夏侯傲天說道。
秦代方士傳來精神波動:
“你不配!
“某種程度上說,夏侯家的老祖宗對你格外寬容,寬容到讓我感到驚訝。
“如果是我的子嗣後裔,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老夫已經清理門戶了。”
夏侯傲天臉色一正,露出沉吟之色:“原來是我一直把老祖宗當假想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