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血,和蕭沉韞有什麼關係呢?
蘇南枝渾身一震,凝視着那晶瑩剔透的琉璃碗,久久未能回神。
洛雲崖接過溫言斐遞來的水,仰頭喝盡:“令尊中的是西域毒性最霸道的魂鴆毒,幸好本神醫最近對西域毒藥都略有研究,否則真是……回天乏術。”
溫言斐這段時間一直在祕修地道,今夜暗線來報,有神祕人來了地牢,他與洛雲崖就一直蹲在地道里聽動靜。
若是用刀滅口,那二人便會搶在皇后動手前出來救人。
可聽到毒酒二字,洛雲崖就讓溫言斐遲些出手,這樣既不會打草驚蛇,也能順勢而爲,讓皇后徹底以爲蘇正死了,等他們將蘇正掉包後,皇后纔不會派人再去追殺一個死人。蘇正才能絕對安全。
畢竟世上還沒有哪個毒是他不能解的。
蘇南枝聽到魂鳩毒三字,先是一怔,隨後如觸電般,腦中閃過一段回憶!
前世,父親頂罪後死於牢中,正是死於魂鳩毒!
上一世她曾看見蕭瑜來過大牢,等他走了沒多久,當夜,父親就中毒身亡。
所以她一直以爲,是蕭瑜給父親下的魂鳩毒。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
前世蕭瑜來大牢見過父親離開後,左如月緊跟着來了大牢,給父親喝下魂鳩毒,當夜父親才中毒身亡的……
畢竟今天,她親眼看見,這摻着魂鳩毒的毒酒,是左如月給父親喝下的!
或許,前世殺死父親的人,也不是蕭瑜。
蘇南枝心跳如鼓,面容逐漸失去血色。
約莫半時辰纔到芸院。
“鄒虎。”蘇南枝吩咐道,“京城不安全,你將我父親送到城郊外的驪山深處,與小湛、何爺爺一起生活,我改日去看他。你這段時間不用回芸院,就在驪山保護他們三人吧。”
“那屬下現在就去辦。”鄒虎點頭,將昏迷不醒地蘇正扶上另外一輛馬車。
“不謝不謝,拿錢辦事,應當的。”洛雲崖嘿嘿一笑,數了數銀票,“那我先回王府啦。”
“馬上天亮了,人多眼雜,我就不差人送洛神醫了。”蘇南枝道。
“好。”洛雲崖將銀票揣入袖中,沉吟了下,還是忍不住說道,“有空的話,去看看王爺。”
說完,他就翻身上馬離開了。
金光劃破灰白色的東邊天際,朝陽如一片盛大恢弘的火焰,點亮了蒼穹。
半刻鐘後,天空大亮。
蘇南枝一夜未睡,粉黛微施的俏臉氣血不足,稍顯蒼白。
她疲憊地扶着樹坐下,兀自倒了杯茶潤喉。
一隻信鴿從牆桓外飛進來,落在蘇南枝手背上,她素手解開了鴿子腿上綁着的小信筒,取出信紙。
黃泉閣的暗線來報:
“太子與佳月郡主於花園苟且,陛下盛怒,在東宮掌摑太子,罰其閉門思過。
皇后那邊尚未傳來動靜。”
蘇南枝吹燃火摺子,將信紙燒成灰燼,嗤笑一聲。
皇后被劈暈後扶回宮,這會兒還在鳳鸞殿昏睡並未甦醒吧,能有什麼動靜呢?
她是把太子苟且一事當做見面禮,告知了雅貴妃,至於能重創太子到什麼地步,這還得看雅貴妃怎麼超常發揮。
想必宋佳月也慌了吧?
真是好奇,皇后一覺醒來,是個什麼表情。
接着,又有一隻信鴿飛進來,蘇南枝拆開信紙。
依舊是黃泉閣暗線來報:
“鎮國侯於朝堂上,拿出太子與佳月郡主定情信物,彈劾太子德行兩虧、縱情聲色,與左丞相爭吵。
其次,攝政王稱病告假,未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