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寧歡心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身上升騰起一股冷意，從腳底直達心臟。
紅色的霧氣中，有無數的哀嚎聲。
地上多了很多新坑，無數滿身是血的人在那坑底哀嚎着，掙扎着，滿臉都是絕望猙獰之色。
這樣的場面真的好熟悉。
李妍就穿着一身紅袍雙腳凌空，漂浮在那些深坑之上。
此時她正在和白雲子鬥法。
寧歡心擡頭的瞬間，看到李妍的臉，她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那是李妍的臉，不再是張豔的臉，這代表了什麼？
難道李妍已經把張豔吞噬了？
“不，表姐，不要！”
這時候，寧歡心聽到了張雲舒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她一次次的想要衝過去，可是在她的身前彷彿有一道透明的屏障，讓她根本沒辦法逾越。
“阿妍。”
這時候，張笑快步的跑了過來。
他已經換了身嶄新的衣裳，頭髮也剪得很精神，甚至還颳了鬍子噴了點古龍水。
從這張憔悴的臉上還能看出當年意氣風發的那個少年的影子。
“笑哥。”
李妍有了一瞬間的分神，怔怔的看着張笑。
無論張笑變成什麼樣子，老成什麼樣子，在她心裏都還是當年那個帥氣俊朗的笑哥。
“阿妍，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漂亮。”
張笑這時候也癡癡的看着李妍。
“阿妍，我知道你恨張家鎮的人，你恨所有人，但是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把豐遠這個混蛋帶回來，這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道長，請讓我和阿妍說說話。”
在走到白雲子面前的時候，張笑突然低語了一句。
白雲子楞了一下，這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法術，同一時間，李妍的身體也從半空中降落下來。
二十幾年了，這是這二十幾年來，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真正的再見。
“笑哥，不是你的錯，怎麼會是你的錯？是張家村的族長貪財，是這些村民愚昧殘忍。”
李妍的聲音雖然很沙啞但是這一刻卻也很悲涼。
“阿妍。”張笑這時候已經來到了李妍的面前，輕輕的，小心翼翼的輕撫着她的臉龐。
這張臉曾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裏，而現在，自己終於能再次觸摸到她了。
看到李妍的雙瞳裏滿是血紅色，張笑忍不住用自己的大手遮住了她的雙眼：“阿妍，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恨了，我去陪你好不好？我把命還給你，從此後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說着，張笑突然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刀。
不要！
這個時候，李妍突然再次睜開眼睛，她的眼睛已經恢復成了黑色的。
“笑哥，不要。”
李妍的手緊緊的握住了那把手術刀。
她的雙瞳裏有兩行血淚流出來：“笑哥，其實我，我……”
李妍正要說什麼，突然間血霧裏竄出了一個黑影，那黑影化作一道黑煙直接鑽入了李妍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