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成了一隻孤魂野鬼，而要逃離這個湖的禁錮，只有去害人！
聽到寧歡心的質問，沈菱悅不慌不忙，她只是輕輕歪着頭，淡淡的看着寧歡心。
“楊峯是我殺的，他死有餘辜。”
剛剛還很柔軟的少女，在這一刻，突然間臉色變化了一下。
“楊峯，就是我生命裏悲劇的開始。”
在這一刻，沈菱悅一點也不像一個少女，她整個人的目光都冰冷複雜起來：“都怪我年紀小不懂事，竟然很羨慕那些不良少女，我覺得她們曠課，她們染髮，她們抽菸，都很帥氣。”
或許，每個乖乖女的身體裏，都藏着一顆叛逆的心。
又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有光和暗的兩面。
沈菱悅看了寧歡心一眼，又繼續開口：“楊峯經常去找元建哥哥玩兒，他長的很帥氣，很會說話，又懂很多東西，我那時候真的被他迷住了，我會想他，我會爲了他曠課，爲了他學做一個不良少女，甚至……因爲他缺錢，他說自己要賺錢要創業，我爲了完成他的心願，答應他和他一起做直播，欺騙別人。我原來以爲那就是愛情，可是我沒想到，他賺錢之後，胃口越來越大，而且……他一邊和李璐藕斷絲連，一邊總是變着法子想要佔我便宜。”
說到這裏，沈菱悅咬了咬牙，雖然她現在只是一隻鬼了，寧歡心還是能感覺到她的憤怒，她的懊悔。
年少，可以輕狂，可以任性。
沈菱悅嘆了口氣，不想再提這個把自己變成這樣的男人，她看了看湖面，繼續開口道：“半個月前的那天晚上，李璐把我帶到了河邊，她和我攤牌了，她說她懷孕了，要和楊峯結婚。”
說到這裏，沈菱悅似乎一點也不生氣，更不憤怒。
“其實，我那時候已經和楊峯分手了，只是……楊峯不准我告訴別人，否則他就去我家裏鬧事。我……我這兩年做了好多讓爸媽傷心的事情，我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了，所以……我和楊峯說好了，再做幾期直播，接幾個通靈的私活兒，等他賺夠了錢，我們就立刻分道揚鑣。”
說到這裏，沈菱悅嘆息了一聲。
“只是我沒想到，那天晚上正是水鬼找替身的日子，而我的身體比較弱，當時我和李璐都在岸邊，發現不對勁兒，李璐立刻大叫着轉身就跑，而我卻沒那麼幸運。”
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彷彿也不是那麼恐怖。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沈菱悅只是淡淡一笑：“其實，我不怕死。我可能……在多年前就該死去了。只是……我這一走要讓我的父母傷心很久了，我不孝，我有罪。我看到媽媽來湖邊祭奠我，我好想出去看她，可惜……她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的，我有好多話要和她說，我好想再抱抱她，可惜……一切都是奢望，都怪我自己不懂事，人又傻。以爲學習別人曠課很帥氣，以爲和楊峯他們在一起招搖過市很威風，實際上……我只會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