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咸陽城外。
待到巡遊的隊伍入得咸陽城門之下,始皇帝的攆駕也隨之到達了這裏。
在胡亥,以及趙高李斯的帶領下。
留守咸陽的大秦文武大臣們,早已經是到達了侯在了這裏。
這邊。
在趙高和李斯的授意下。
一身正裝的胡亥,徑直的一拱手,朗聲呼喊道:“恭迎父皇歸駕!”
而身後的包括着趙高李斯在內的文武大臣們,也是同一時間的拱手行禮:“臣等,恭迎陛下歸駕!”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
攆駕的珠簾緩緩的打開。
而始皇帝的身影,也是同時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胡亥滿臉的笑意。
身後還跟着趙高和李斯。
徑直的迎了上去,不住笑道:“父皇,一路辛苦!”
面對胡亥明顯帶着獻媚的聲音。
始皇帝只是點了點頭,臉色平淡,看不出絲毫的喜怒。
目光在胡亥,以及李斯和趙高的身上,來回的巡視着。
隨後,便是輕聲道:“這半年,咸陽的情況如何?”
一句之後。
趙高和李斯相視一眼。
趙高緩緩低頭,不住笑道;“啓稟陛下,這半年咸陽的情況一切安好。“
“胡亥公子,勤政愛民,夙興夜寐,整個咸陽現在是繁榮昌盛,大有……”
趙高一陣天花亂墜的吹捧,簡直要將胡亥都吹到了天上去。
讓一旁的李斯都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到了最後。
卻也是緊跟着一擺手,沉聲道:“陛下,這半年,咸陽的確是安定繁榮。”
這兩人一前一後。
讓一旁的胡亥,可是笑開了花。
眼睛不住的眯向了始皇帝。
卻是不住的擺着手:“父皇,這都是兩位老師教導有方。”
話雖然是這麼說着。
但此刻的胡亥,自然是心花怒放。
等待着始皇帝的誇獎。
因爲此前扶蘇觸怒始皇帝。
所以,身爲幼子的他,可謂是得到了始皇帝的萬分寵愛。
以往的時候,始皇帝對他都是不吝誇獎的。
而眼下。
替始皇帝代爲監管咸陽,如此大的功績。
他必定能更加得到是皇帝的青睞。
於是乎。
此刻的胡亥可謂是萬分期盼。
然而。
過了許久。
想象中的誇獎,卻依舊是沒有到來。
始皇帝的臉色依舊是平靜異常。
只是靜靜的注視着眼前的胡亥。
似乎對於此前趙高和李斯所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反應。
明明始皇帝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怒意。
但莫名的,胡亥卻是有些慌了。
臉色,也開始有了些許的不自然。
而同樣壓力山大的。
還有胡亥身後的趙高和李斯。
見得一臉平靜的始皇帝。
慢慢的。
他們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後背漸漸的發涼,額頭上也淌上了一絲冷汗。
莫非。
在這半年的時間。
胡亥在咸陽的所作所爲,始皇帝是知道的?
他們兩個人想的並沒有錯。
雖然在趙高和李斯的共同管理下,這半年的時間,咸陽卻是是有條不紊。
但胡亥在這半年的時間,所做的那些荒唐事。
始皇帝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始皇帝的麾下,可還是有黑冰臺存在的。
雖然做不到後世大明的錦衣衛那般遍佈天下。
但是要監視區區的胡亥,還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於是乎。
在得知了胡亥的一切後。
此刻的始皇帝,靜靜並未動怒。
依舊是一言不發。
靜靜的看着胡亥,以及趙高李斯兩人。
終於。
胡亥是率先頂不住了。
顫顫巍巍的看着始皇帝,渾身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而李斯和趙高,也已經是滿頭冷汗。
兩人都不是蠢人。
自然明白了。
恐怕,胡亥在這半年的所作所爲,已經是被始皇帝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否則。
始皇帝不會是現在這樣。
再聯想到自己二人,方纔還爲胡亥邀功的行爲……
胡亥和趙高當下相視一眼,臉上滿是懼色。
終於是忍不住躬身:“陛下,臣等未能教導好胡亥公子,臣等有罪!”
而胡亥此刻,哪裏還不明白些什麼。
也是顫顫巍巍的匍匐在地上:“父皇,我……”
話音未落。
始皇帝的臉上,已然滿臉的寒霜。
冷冷的望向三人,在瞪向癱軟在地的胡亥:“寡人讓你監守咸陽,可不是讓你夜夜笙歌,飲酒作樂的!”
“年紀輕輕,便如此放蕩!”
正說着,始皇帝居高臨下,目光直刺胡亥:“胡亥,你讓寡人,很失望。”
胡亥一瞬間,便已經是慌亂不已。
自顧的在地上,不住的叩首着:“父皇,胡亥知錯了,胡亥知錯……”
而趙高和李斯,也是徑直拱手顫聲:“陛下,臣等失察……”
雖然在此前的時候,他們兩人曾經多次的勸說胡亥。
但終究是沒能阻止。
這半年胡亥所作所爲。
他們兩人身爲胡亥的老師,自然也是難辭其咎。
而隨着此刻。
現場的氣氛,卻是變得無比的沉重了起來。
其餘的大臣們。
也是死死的低下頭去,根本不敢看怒氣正盛的始皇帝一眼。
現場,一片寂靜。
而也就是在此時。
“唔……”
一聲輕聲的呼喊,響徹了一整個的咸陽城門。
所有的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向着那個方向看去。
卻見得一個乳母。
懷裏還抱着一個看着不過幾個月的孩子,緩緩的來到了始皇帝的面前:“陛下,小公子已經醒了。”
於是乎。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
方纔還是一臉怒意升騰的始皇帝,卻是在一瞬間,便展開了笑顏。
三冬之雪,在一瞬間便變成了暖陽。
始皇帝張開雙手,一把將趙禎抱進了懷裏,大笑不止;“小東西醒了?快讓寡人看看……“
這一瞬間,便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是直接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