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李斯耳朵裏,就像是被刀子紮了一樣,心疼。
“馮相,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想做胡亥公子的老師,是嗎?”
馮去疾笑而不語,其實他不想!
……
胡亥就是個笨蛋。
跟他混的人,有幾個好下場的?
別人不提光是現在的李斯和趙高,通過一次次洗禮過後,也快扛不住了。
馮去疾都看在眼中。
所以他要這麼說,就是爲了拖延的同時,再從李斯口中找到一些他想要的東西。
畢竟……
多多掌握一些李斯的心思,對他有好處!
馮去疾想的不錯,尤其是李斯現在竟然一時之間沒猜透他的心思。
在李斯看來,這貨就是在要權,要平安。
馮去疾對他李斯是瞭解的,一旦真到了胡亥登基的一天,他絕對不可能容下其他人還在臥榻之側停留。
趙高是什麼東西?
閹人!
閹人豈能登上大雅之堂??
就算是在秦代,對於閹人沒有那麼多的歧視,但也要看出身才行。
如後世之司馬公,乃史官出身,捨棄一刀也是爲了修史,這值得人尊重。
在西周時期,也有虎賁勇士,是閹人出身的,備受周武王青睞。
但趙高不一樣,他就是個太監!
純純的內侍臣出身,他配在朝堂上吆五喝六的嗎?
……
算了!
深吸口氣,李斯做下決定,既然馮去疾現在要權,那就給他。
反正天長日久以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用而舍之,方爲上品。
頓了一下,李斯笑了。
“馮相,其實這件事也好辦;相爺您本來也是朝廷的砥柱之臣。”
“自然是可以有很多教給胡亥公子的學問。”
“稍後,我就去請陛下允准,冊封您爲胡亥公子之師。”
李斯的爽快,馮去疾並不意外,他不露聲色的笑了笑。
既不承認感謝,也不否認拒絕。
曖昧的狀態,讓李斯以爲他現在已經做好了站隊的準備。。
“馮相,那這件事咱們就說定了。”
“現在我們來說一說正經事,方纔我已經講的很明白了,不知道相爺是否願意幫忙?‘
李斯的微笑,叫人心中發寒。
……
馮去疾端着杯子,默默然的看他,許久之後嘴角撇出一抹微笑。
“當然是跟隨相爺做事。”
一瞬間,李斯放心了很多。
“那好,此事不能猶豫拖延,我們趕緊商量一下對策!”
李斯說着,道明瞭他的計劃。
其實簡單,眼下趙禎既總管糧草事務,要斷他的糧草,必然出事。
所以李斯認爲既無法斷糧,不如資敵來的方便。
匈奴人雖然本事不小,但是眼光短淺,他們侵犯中原的目的,也只不過是爲了一口喫的而已。
給了他們足夠的食物,讓他們做狗也不是不可能!
……
這些掉腦袋的話,在李斯嘴裏是那麼的風輕雲淡。
可是對於馮去疾而言,卻是驚雷滾滾。
但!
馮去疾非常確定,李斯現在的話,頂多才只說了一半而已。
資敵沒問題,誰去做?
讓匈奴人做狗,又要這條狗去咬誰?
況且……他李斯真有那麼大膽子聯合匈奴人嗎?
一旦被發現,那就是叛國的罪名!
有了這些前置條件,馮去疾斷言,李斯必然還有其他的計劃,此爲陽謀,那陰謀何在?
要合作,必須坦誠!
在他目光的逼問下,最終李斯一笑,他似乎是在緩解尷尬,又像是故意的一樣。
……
“馮相,您就是太心急了。”
“我李斯豈是不實之人?”
搪塞了一句,李斯繼續往下說,誠如馮去疾想的一樣,資敵不過是陽謀,陰謀在於兩點。
第一,在趙禎出兵之後,挑撥他與蒙家之間的關係,以此來吸引始皇帝、王翦等人的注意。
第二步,就是重中之重,要在所有人注意力轉移出去的時候,在趙禎軍中安插他們的人員。
行軍打仗可不是一次性帶兵出發的,各地方兵馬,都要調動,人員竄換嚴重,只要能趁亂在趙禎軍中安排自己人。
那日後戰場上,他還不是個馬踏泥爛的結果?
到時候因爲與匈奴人之間的交易,又可藉此爲理由,將行兇者除掉。
如此一來,李斯也好,馮去疾也罷,都與此事“無關”,任憑廷尉府、黑冰臺等人怎麼查,也絕對找不到任何關聯。
畢竟……
眼下不是戰國時期那麼混亂,他們兩個又都是手眼通天之輩,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孩子,不惜通敵扔掉自己的官爵?
這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