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早已備好。
按規矩,始皇帝應當獨坐丹墀之上,趙禎小的時候,或許始皇帝把他抱在懷裏還好。
可現在已經獨當一面,成了朝廷的大員。
按理說必須遵循禮法執行,但身爲開創之主的始皇帝豈能理會這些俗套的東西?
一言九鼎!
趙禎的位置就設在始皇帝身邊。
“來。”
俗禮敘過之後,始皇帝親自端起酒樽來,一招手,示意衆人壓言。
“此戰,禎兒爲國揚威,收服匈奴!掃平丁靈,成就我大秦新的偉業。”
“羣臣與朕,共飲一杯!”
隨着始皇帝端酒起來,羣臣趕緊起身陪酒。
一杯飲下,本以爲就結束了,但是沒想到,始皇帝竟然提出了新的要求。
他希望羣臣向趙禎敬酒!
此言一出,頓時議論紛紛。
……
頂數李斯的臉色最難看。
要是平日裏與趙禎喝杯酒也沒什麼,可今日文武百官都在,趙禎還坐在始皇帝身旁,丹墀之上,羣臣誰敢上去?
一上一下,在朝廷的地位不就瞬間顯現出來了嗎?
李斯很爲難,他瞟了胡亥一眼,那傢伙此刻還像個沒事人似的,胡吃海喝呢。
唉!
心中一聲嘆息,李斯知道,這貨怕不是以爲他不算在羣臣之列。
混蛋啊……
正在此刻,第一個敬酒的人已經起來了。
是蒙武!
他代表武將集團你向趙禎祝酒。
“王大人英雄少年,而今掃平匈奴,安穩邊疆,老夫,敬!”
“多謝蒙武將軍。”
趙禎趕忙起身回敬,雙方喝了一杯,隨着蒙武的起身,餘下衆將也都一個個依次祝酒。
虧的是趙禎有霸王之軀加成,不然這麼喝酒,早就躺下了。
能夠列位朝堂的武將,沒有二百,也有一百五吧?
所有武將都要敬酒!
但有兩個人,不用。
一個是王翦,還有一個就是王賁。
……
王翦眼下還是趙禎的“耶耶”,這層身份放在哪,大秦也是講究禮法的,所以不合適,王賁更是如此,因爲他爹的干係,所以他躲開了這一場。
蒙武落座之後,王翦從旁拉着他的衣角:“多謝了。”
其實按照他的身份,蒙武也是不必如此的。
今天這一杯酒,既是對始皇帝的尊重,也是給他王翦面子。
蒙武聞言,淡淡一笑:“你我就不必說這些了,武將集團好說,都在你我手中掌控。”
聞言,王翦暗暗嘆息,不再多言。
他早就看出李斯那一副冷峻陰騭的嘴臉,還有胡亥的放蕩。
至於馮去疾,現在他也算看出來了,那就是個不得罪人的傢伙。
所以最大的變數,就定在了李斯身上。
且看他等會,會如何選擇吧。
……
不一會,武將已經祝酒完畢。
始皇帝看着趙禎微醺的樣子,開懷不已。
“禎兒,你現在還真是海量!”
“如何,可能再飲否?”
“當然。”
趙禎看似微醺,實際上身子半點不受影響,一拂袖,趙禎自己倒了一杯酒,反敬始皇帝。
“耶耶,禎兒能有此戰之勝,全仗耶耶神武威嚴,力壓四海!”
“這才能使禎兒掃平妖氛,安定八方。”
“這杯酒,禎兒敬爺爺!”
“好。”
始皇帝探手抄過酒樽,仰頭就飲,好不暢快。
等着他們這邊說完話,在丹墀下方的馮去疾起來了。
他看出李斯肯定不會挑這個頭,可要是拖延下去,始皇帝會不悅。
好歹,他也是朝廷的丞相,來做這開路人,尚算合適。
……
這個混蛋!
李斯瞧着自馮去疾挑頭開始,文臣們一個個向趙禎敬酒,他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不是要翻蓋嗎?
他纔是這天下羣臣之首,現在馮去疾自己跳出來,豈不是跨過了他,再向始皇帝獻媚?
混賬!
李斯恨不得現在就站起來,好好質問馮去疾一陣,奈何他卻不能動。
不然,就要給趙禎敬酒。
這杯子,沉!
壓手壓得他根本擡不起來。
不知不覺,文臣這邊也都敬過酒了,只剩下李斯一個還沒動。
這回始皇帝不高興了。
你這是不聽朕的命令?
“李愛卿,朕要是沒記錯的話平日當中你也是海量之人;今日爲何這一杯酒,都提不起來?”
“可是喝醉了嗎、”
始皇帝語氣雖然平淡,奈何前後矛盾的話,卻好似兩座大山一樣,壓在李斯肩頭。
先用海量兩個字,擋住他的話,之後再問他是否喝醉,又叫人怎麼回答?
李斯說自己喝醉了,豈不是說始皇帝說的不對?要是李斯承認沒醉,那便是在裝孫子,不肯聽命於陛下,前後兩頭堵,這句話,不好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