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與大月氏王設計的一樣,可是這種被動,讓他很是難受。
緩了口氣,伊爾讓哈調整了一下情緒,露出半分笑容。
“趙將軍,看樣子,大秦已經消滅了叛徒,對嗎?”
趙佗嗯了一聲,神色有些傲慢:“凡是我大秦的敵人,哪有不滅之理?”
“但就是不知道,大月氏派兵到此是什麼意思。”
“莫非大月氏王也看上這塊地方了?”
“亦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塊土地本身就是你們大月氏的?”
……
按理說,趙佗不該這麼講話,但他卻別有用心。
伊爾讓哈很清楚,現在一旦他要是點頭承認,那就等於告訴趙佗,在背後支持大賢單于的,乃是他們大月氏國。
可要是不點頭,這片土地,還沒等雙方交易呢,就成了人家秦軍的領地。
他絕對想不到,對方僅僅是一句話,就會直接把他逼在如此尷尬的局面中。
秦人,果然不好對付。
深吸口氣,伊爾讓哈現在覺得,他今天似乎不該親自到這來。
伊爾讓哈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
趙佗倒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的心思全都寫在臉上。
暗笑一聲,趙佗端着酒杯,似是而非的問道:“將軍爲何不說話?莫非是剛纔本將的話,有什麼不對?”
“還是說大月氏國……仍有其他的心思?”
聞言,伊爾讓哈知道不能再拖,忙乾笑起來。
“不,只是我沒有聽明白趙將軍的意思。”
“這片地方其實按理說是屬於我們大月氏的,這一點相信趙將軍也清楚。”
“是嗎?”
不等他說完,趙佗這邊眼睛一瞪,頓時散了煞氣:“如果照你這麼說,此地爲大月氏領土的話,那爲何之前會成爲匈奴叛賊的駐地?”
“可是大月氏在背後支持他們叛逃的嗎?”
怕什麼來什麼。
伊爾讓哈心中一沉,可現在就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如果這個時候他不能給對方一個滿意的答覆,伊爾讓哈相信,之後的結果,必然會給大月氏帶去前所未有的災難。
笑了一下,伊爾讓哈開始了他解釋。
相反,大月氏纔是這一次事件中,受到損失的那個。
是大賢單于旋風一樣席捲了這片土地,據爲己有,而大月氏本身,並不支持此事。
……
趙佗微微點頭,語氣怪誕了幾分:“那本將就不懂了,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大月氏爲何之前沒有派兵抵抗。”
“反而是在要這個時候,我秦軍已到,你們又跳出來興兵擎刀,這你有什麼解釋嗎?”
趙佗是在步步緊逼,伊爾讓哈能做的唯有見招拆招而已。
“趙將軍,事實並非如此。”
“大月氏之前所以不肯出兵,一來是軍隊調動需要時間,二來也因爲我們西域之地,都知道現在的匈奴,早已成爲大秦的附屬。”
“故而我家大王爲了照顧與秦之間的關係,所以沒有貿然興兵。”
伊爾讓哈說着嘆了口氣,滿是苦衷四個字,都掛在他的臉上。
大月氏擔心興兵來犯,會傷害他們與大秦之間的關係,所以大月氏王的意思,是派遣使者前往大賢單于部、匈奴餌毒單于部,以及大秦本部,進行協商。
可是第一波使者,都被大賢單于所殺,並且其還劫掠了要送給大秦的禮物。
因爲當時其所準備的禮物價值不菲,所以在丟失之後,想要重新準備,是需要時間的。
也是這個過程中,他們接到了秦軍討伐大賢單于的消息。
由此,大月氏國,才調兵遣將,準備響應秦軍,共同討伐逆賊。
……
伊爾讓哈並非是善於舌辯之人,他能隨機應變,在如此局面下,表達出如此多重的意思,且能應對趙佗的逼問,已經很是不容易。
所以他的話語之中,難免會有一些紕漏。
這些瑕疵,當然瞞不過趙佗。
只是他把這一切全部記在心裏,也不當着伊爾讓哈的麪點破。
待其說完之後,趙佗笑了笑:“伊爾讓哈將軍,如此說來,你們大月氏,對我秦,還是十分尊敬的了?”
“正是。”
伊爾讓哈微微一欠:“我家的大王最欣賞的就是老秦人的英勇,雖然我們遠隔千山萬水,但赳赳老秦之名,早已在西域遠播。”
他這馬屁拍的倒是適時,適當,趙佗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傲慢的微笑,然其心中卻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