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掛着趙佗旗號的中軍行轅內外,到處都是人頭攢動,整個花剌子模前軍的所有將領,大小二百餘人,悉數來到他營中。
他們都想見識一下,這位從大秦逃難到此,又能被花剌子模王予以重任的將軍,到底是個什麼貨色!
五個血淋淋的人頭,就懸掛在營房外的旗杆上,雖然已經有些風乾了,但也正好讓上面的血跡,變得發黑。
看着更加駭人。
“這特麼的……真是可惜了!”
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將領,擡頭看着旗杆上的木籠,不禁嘆息:“你說他們幾個也真是瘋了!就算是看不過去,這種事也得和大王說,直接到這來抗議有什麼用,簡直是羊入虎口!”
又一個刀疤臉,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紅了:“沒辦法,我弟弟就是這個脾氣!固獲將軍您不知道,其實當天我也來了!”
“什麼?!”
固獲就是剛纔感慨的那個老頭子,意外的看着刀疤臉:“當天你也來了?那你是怎麼躲過一劫的?”
他還以爲,當日所有到這來的人,都遭了毒手。
刀疤臉嘆了口氣,現在想起當天的事,他還是後怕不已,一身的冷汗。
……
當時他們七個人來到趙佗營外,直接把他攔截在轅門,雖然開始大家想法不錯,直接把他逼回王庭。
或者是讓他幾天無法進入中軍,到時候這件事傳回大王耳朵裏,他雖然肯定會對參與這件事的將領們生氣。
但他更加會認爲,花剌子模人並不認可趙佗,而趙佗本人也的確沒有統治他們的能力。
不然豈能連門都進不去?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之後爲了不影響戰事,大王肯定會重新做出考慮,或者是走馬換將或者是怎麼樣。
但有一天是可以斷定的,那就是趙佗,恐怕再也沒有帶兵的機會了。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就在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趙佗竟然笑呵呵的,從腰間抽出了花剌子模王的佩刀。
一把用刀柄全部使用黃金打造的彎刀,也是花剌子模最常用的,最實用的武器。
他就是用這把刀,斬殺了三個人!
一刀,三顆人頭落地。
之後剩下的四個人,有些不知所措,因爲趙佗殺人時,一句話都沒說,毫無預兆的就是直接動手了。
之後,他拿着帶血的刀,從馬背上下來,又親手捅殺一個,待他屍體倒地之後,纔上去砍斷了頭顱。
最後一個倒黴蛋,死的其實最冤枉,他不是被刀殺死的,而是叫趙佗的戰馬,活生生踢碎了腦袋。
七個人,轉眼之間死了五個!
到這個時候爲止,趙佗才說出了第一句話“本將受大王指派,到前軍統治兵馬,抵抗大秦,凡不遵我命者,這就是下場!”
……
“當時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停留在我們倆身上,那個滋味就別提了,固獲將軍您知道的,我十二歲就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從來也沒怕過,但是哪天……我怕了!”
固獲點點頭,心裏罵他是個慫包,面上卻還得安慰兩句:“照你這麼說,的的確確有些恐怖,你能活下來就是運氣。”
“是啊。”
刀疤臉的話還沒有說完,當日他們兩個聽到趙佗的話之後,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應該怎麼,二人立刻表態,他們願意跟隨趙佗一起,消滅大秦。
對於這個回答,趙佗是滿意的,不過他也沒有輕易放過二人。
既然他們是一起來的,也是爲了給他們長個記性,趙佗竟然讓他們倆,親手把這幾顆人頭,用石灰從傷口處塞進去,塞滿之後,又裝到籠子裏面,懸掛在營房外。
就是爲了警示三軍的!
“這傢伙,好狠的心!”
固獲將軍倒吸一口涼氣,顯然他也沒想到,趙佗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
“那他這是在故意擺給我們看了?”
兩個人正說着,這時候從他們背後又走來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將領,他看着不過四十多歲,十分強壯威武,一雙惡狼樣的眼睛裏,閃爍着詭異的寒光。
“芒呑將軍!您來了!”
無論是固獲,還是刀疤臉,亦或者是其他在場的武將,見到這個人之後,他們無不表現出非比尋常的敬重。
不論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反正瞧見他來之後,都趕緊爲他讓出一條道來,看似擔心衝撞到他的同時,更多表現出來的,還是敬重。
“芒呑將軍,真沒想到您也來了。”
固獲急忙向他行禮,芒呑卻擺擺手,似乎是在告訴他並不需要一樣:“我還以爲那只是一個傳聞,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真的敢殺死我們這麼多人。”
“他在哪裏?”
要說花剌子模派遣在前線的這六萬精銳中,最不可能聽從趙佗號令的人,就是這個芒呑。
別看他既不是皇親國戚,在花剌子模朝廷中也沒有很重的位置,但他就是比其他的將領,更有膽量。
因爲他是個瘋子,十足純粹的瘋子!
雖然瘋,可芒呑爲人卻很好,在花剌子模軍中,威名遠播,就算是他們老王在時,對芒呑也是讚許有加。
不給他比現在更高的官職,是因爲老王知道,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統領通過兵馬,他這一生只適合衝鋒陷陣。
然而老王也並不虧待他,雖然官職沒有提升,但是他現在所享受的一切待遇,都是花剌子模國中,頂級官員才能擁有的。
固獲點點頭:“這位趙將軍,就在營房中坐着,他說要等到時辰之後,才准許我們進去。”
“在此之前,我們可以站在這好好看看這些人頭,自己都琢磨一下,要如何面對他。”
“放屁!”
一聽這話,芒呑當時就火了:“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什麼狗東西,迷惑了大王,混到陣前來做統領,你們也真是夠要命的,他說什麼,就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