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治自嘲的笑了笑,語氣中卻帶着些許揶揄的意思。
“魯治,你既然是難得一見的鑄劍天才,又師承名門之後,何必要埋沒自己的手藝?!”
趙禎依然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是平淡的說道。
他明白對待這種匠人,那必不能粗魯。
有些匠人那可是相當有骨氣,根本不懼生死,就算是把他們逼死,也無法達成自己的目的。
對於趙禎而言,唯有以理服人,或者更改詞條這兩樣行得通。
不過,這深紫色的詞條可不捨得用,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自己手下那麼多能將,若是不備足詞條,以防他們起不臣之心,那怕是會喫大虧的。
即使現在這些大將足夠的忠誠,只不過忠誠這玩意若是敵不過膨脹的野心,那就會很容易掉下來的。
再者,趙禎也挺喜歡挑戰一下自我,利用閒暇時光,爲自己爭取一名鑄劍大師。
“呵呵!太尉大人,您何必說笑呢?什麼鑄劍天才,什麼師承名門之後,我魯治不過是鄉野村夫一名罷了。若是真如大人所說,我早就名噪一時了,何必屈就在這小小的南都之中呢!”
“再說,倘若您說的沒錯,我的確有這個本事。可是您剛剛將我大夏的國王給趕跑,還扶持了一個傀儡朝野,您覺着作爲一個大夏人,會滿意您的作爲嗎?”
魯治聽完趙禎的話後,眼中掠過一道異色,卻又在一瞬間恢復了正常。
他不但拒不承認自己的身份,而且還向着趙禎提出了一個非常刁鑽的問題。
看起來,魯治似乎對趙禎的所作所爲不是很滿意。
魯治的高冷作爲引起了趙禎侍衛的不適,那侍衛要不是看在趙禎的面子上,那絕對不會就這樣慣着魯治的。
但是,有趙禎此前的話在,他也只能皺眉頭,向趙禎請柬道:
“大人,這南都雖說沒有大秦的鐵匠多,但是想找幾個有名頭的鑄劍師,那還是不難的。咱們何必要與這種人一般見識呢!”
“就是!就是!這軍爺說的沒錯,您堂堂大秦太尉何必要與我一個小小鐵匠過不去呢!咱們還是一拍兩散,趕緊各忙各的吧!”
魯治聽完這侍衛的一番話,也是嬉皮笑臉的說道。
看這樣子,他似乎巴不得趙禎和這名侍衛趕緊離開此地。
趙禎將魯治的變化看在眼裏,卻依舊沒有斤斤計較,反倒是笑着說道:
“離開這裏?那可不行,我既然已經看中了他,那他就一定要幫我鑄劍!”
說話間,他信心十足,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來。
那侍衛聽完這話,當場無奈的石化,乖乖的退到了一邊,不再摻和此事。
“看來您是喫定我了啊?太尉大人,可是您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話呢!”
魯治聽到趙禎的話後,不由皺了皺眉頭,沒想到趙禎居然這麼難纏。
他只好再將此前準備好的問題拋了出來。
同時,他心裏面也是非常好奇,趙禎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到自己底細的。
更不用說,對於自己鑄劍和師承之事,他根本連提都沒有提過的。
可是眼前的趙禎卻似乎對自己的底細一清二楚。
雖然魯治從來沒有幹過什麼作奸凡科的事情,但面對趙禎如此認真的態度,他心裏面多少也是有點疑問。
莫非是自己師門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將自己的身份供給了太尉趙禎?!
此時此刻,魯治心裏面多少有些不淡定。
“我只是請先生幫忙鑄劍罷了,何談喫不喫定之事呢?”
趙禎無奈的笑了笑,隨後卻是臉色一整,繼續說道:
“先生的兩個問題其實也不難回答,大夏的王貴們是絕不願意看到大夏王被趕走的,不過相比起來,我覺着大夏的老百姓反倒是十分願意看到這種事情。
那我就敢問先生您,到底是大夏的王侯貴族呢,還是大夏受苦的老百姓呢?”
趙禎這句話雖然講的很是平淡,但話中的意思卻是十分的準確。
他犀利的抓住了大夏王和百姓間的矛盾,將這矛盾擺在魯治的面前,同時將問題的皮球踢了回去。
這話他在地宮裏面也曾跟那些刺客說過,只是沒想到又在鐵匠鋪這裏重複了一遍罷了。
“哈哈!太尉大人果然犀利!怪不得大秦中興之勢如此的強勁,大概是您這般人物在作怪吧!我魯治就是一個打鐵的,跟哪些王侯貴族怎麼可能沾上邊呢!
最多我也就是幫他們打一兩件鐵器罷了!”
面對趙禎的質問,魯治也是被問的啞口無言,只好笑了笑,以一副無奈的語氣回答道。
其實魯治雖然在這裏經營一個鐵匠鋪,但是在此前可是被這裏的官吏們難爲的夠嗆。
他不僅要按時的交稅,而且還要免費的爲這些官吏打造鐵器。
最關鍵的是,這些官吏一個個就像大爺一樣,見了自己都是吆喝來吆喝去的,哪裏有趙禎這個態度。
趙禎可是大秦的太尉啊!
與之相比,那些大夏的官吏根本不算什麼,耍起威風來,卻是讓他天天忍氣吞聲。
在得知昌建登基,免除大夏百姓十年賦稅的事情後,魯治其實也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卻始終沒有得出答案。
而如今趙禎不鹹不淡的兩句話,卻讓他茅塞頓開。
他意識到自己的確是一個老百姓,昌建再怎麼說也是大夏先王的血脈,若是能讓百姓們過的舒坦,那肯定是要比大夏王好太多太多。
再說,大夏王天天魚肉百姓,不知道節制的從百姓身上收取各種稅負,遲早有那麼一天會被推翻的。
趙禎和昌建的入局不過是讓這個過程變得更快罷了。
尤其是由於大秦實力的強悍,那大夏王不戰而逃,反倒是讓老百姓們沒有遭受到戰火之苦。
這何嘗又不是一件幸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