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藝本沒有注意，但和蔣若琪的視線對上後，捕捉到了蔣若琪眼底的心虛，隨即，那衛生間裏又走出來一個男人。
楊藝認識，是久悠網項目部的總監，楊藝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讓楊藝覺得這件事有些驚訝的是，今晚帶蔣若琪來的是一個和久悠網長期合作的品牌方的老總。
剛纔她還在桌上看到蔣若琪和那個老總摟摟抱抱的，可現在，居然和久悠網的總監同時從那衛生間裏出來。
可別說兩人正好都想去廁所，這可是包廂裏的獨立衛生間，不分男女，楊藝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少女。
剛纔在那裏面發生了什麼，楊藝立馬就想到了，一時間，她也有些尷尬，畢竟是撞見了別人的事情。
不過那位總監顯然不在意被楊藝撞見，出來後還很客氣的和楊藝點了點頭，然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蔣若琪就這麼站在那，也不知道是該去餐桌那還是去找楊藝。
楊藝此時也收回了目光，實在是此時的場面太過尷尬。
如果說之前蔣若琪只是那個老總的女人，其實沒什麼好尷尬的，畢竟那個老總也沒婚配。
可現在，蔣若琪明顯是那個老總用來爭取利益的工具，今天可以讓蔣若琪陪那個總監，那以後呢。
想到這，楊藝也有些同情蔣若琪。
論地位，蔣若琪是性感女神，話題女王，還有幾部不錯的作品，這兩年憑藉一部都市劇將自己打造成了職場女神，可以說是名氣已經足夠的大了。
但楊藝也很不解，都已經有了這樣的名氣了，爲什麼還要淪爲男人的玩物，按理說到了這個級別的藝人，應該不會差錢了，資源也不會太差的。
就在楊藝胡思亂想之際，耳邊，傳來了一道帶着淡淡哀傷的聲音。
“楊小姐，知不知道今晚這個包廂裏的女人都很羨慕你？”
擡頭，又對上了蔣若琪的眼睛，只是此時她的眼底已經沒有剛纔被撞破那種事的心緒和慌張，就如在鏡頭前那樣，美豔，自信。
可是楊藝還是能從她細微的表情中看到一絲和她氣質不符的傷感和無奈。
“蔣小姐，選擇怎樣的生活，都是自己的決定。”
楊藝輕聲說道，手裏的動作並沒停，她可沒忘記自己過來這邊是做什麼的。
聽到楊藝的話，蔣若琪苦澀一笑，然後轉身看了看餐桌那另外幾個女人，除了和齊鴻軒一起來的袁野形象好一點，另外兩個，此時一點尊嚴都沒有，難聽點的，不過是自以爲身份矜貴的妓女罷了。
“楊小姐，你也是咱們這一行的，你覺得作爲一個快三十的女藝人，真的所有的事都是自己能決定的嗎？其實我們幾個早就知道今晚的晚宴是怎麼回事，更明白我們在這場晚宴中扮演的角色，伺候好了這些金主們，出了這扇門，我們還是光鮮亮麗的女明星，拿着別人遙不可及的資源，也是別人眼中羨慕的對象。”
說到這，蔣若琪看到楊藝將剛燒好的水倒進一個茶壺裏，便問了句。
“我能喝一杯嗎？今晚喝了不少酒，還不知道今晚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楊藝想了想，最終還是給蔣若琪倒了一杯茶，然後說了句。
“抱歉，我對你們的選擇不予置評，每個人所追求的不一樣，對你們而言，名利更重要，但對我來說，只要能演戲就行，無關主角還是配角，今晚的事，我也不會說的。”
說完，楊藝便要端着茶離開，在經過蔣若琪身邊的時候，就聽蔣若琪說了句。
“如果不是鬱二少，你今晚也會和我們一樣。”
楊藝腳步一頓，想了想，回了句。
“沒有他，我今晚也不會出席這樣的晚宴。”
是啊，本來楊藝就沒打算參加久悠網的晚宴，更別說這個更加私密的晚宴了。
就如她說的，她尊重每個人的選擇，所以今晚的事，出了這扇門，她絕對會爛在肚子裏，即使以後和蔣若琪他們見面，也只會當從不認識，避免不必要的尷尬。
楊藝回到位置上，熱茶也泡的差不多了，楊藝給鬱慕希倒了一杯，頓時茶香四溢，翻着淺淺煙霧。
“還有點燙，你等會兒喝吧。”
鬱慕希點了點頭，眯眼靠在椅子上，似乎有些難受，不停的捏着眉心。
楊藝見狀，也跟着皺起了眉，她看了眼此時包廂裏有些混亂的場面，說實話，她有些後悔跟着鬱慕希一起過來了。
“抱歉，不知道今天這個飯局會是這樣，早知道就不來了。”
鬱慕希豈能感受不到楊藝的情緒，說實話，他也不喜歡這種應酬。
楊藝搖了搖頭，說了句。
“其實還好，之前就聽說過一些，不過好在這幾個導演人還不錯。”
今晚在場的一共二十二人，雖然有一些不雅的言行，但這些基本都是和那些投資方有關，今晚出席的幾個導演品行倒是都很不錯，最多也就是和那幾個女藝人喝喝酒，連一些肢體接觸都沒有。
至於姜鶴導演，一晚上幾乎是避着那幾個女明星，也就是一開始和楊藝聊了幾句，而且都是聊那部電影的角色。
鬱慕希聽到這話，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然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茶味很濃，脣齒留香，倒是減淡了身上的一些酒意。
“要不要先走？”
事情也談的差不多了，現在這場面，鬱慕希也不希望楊藝在這待着，所以詢問了楊藝的意思。
楊藝早就想離開了，可是剛纔鬱慕希一直在和齊鴻軒幾人說一些工作上的事，她也就只能在一旁陪着。
“可以嗎？”
鬱慕希聽到後，嘴角上揚，忍不住伸手輕彈了一下楊藝的腦門，說道。
“有什麼不可以的，走吧，時間也不早了，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鬱慕希還記得楊藝明天一早要回京都，而現在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中午十點半的航班，八點就要出發去機場了。”
因爲機場裏他們住的酒店有些遠，路上都要花一個多小時。
鬱慕希聽了，點了點頭，隨後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原本鬧哄哄的包廂裏，衆人見鬱慕希起身，紛紛看了過來。
“諸位抱歉，時間太晚了，我們就先告辭了，最後一杯，幹了。”
說完，鬱慕希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看的一旁的楊藝眉頭直皺。
衆人見狀，也沒有人出聲阻攔，一個個也都端着酒杯相送。
“鬱二少，以後有機會再約。”
一個個過來和鬱慕希打招呼，鬱慕希也就客套的應付了一番，隨後便和楊藝離開了包廂。
外面的宴會廳裏，似乎還沒有全都散場，畢竟是難得的圈內聚會，大家可都指望着在這場宴會上多結交人脈，多拉一些資源。
孟軼一直在外面的宴會廳四處結交，因爲晚上楊藝和鬱慕希一起來的關係，連帶着她這個經紀人今晚也變得有些衆星捧月了。
這個圈子就是這麼的現實，捧高踩低的戲碼上演的精彩絕倫，所有人都知這樣不好，但所有人又都喜歡用這樣的方式。
看到楊藝和鬱慕希從包廂裏出來，孟軼和身旁的人打過招呼便走了過來。
“都結束了嗎？”
孟軼問道，又看了看楊藝的臉色，神色如常，也沒有什麼酒氣，看來這位鬱二少真的將楊藝照顧的很好。
倒是一旁的鬱慕希，臉上帶着一絲醉意，不過這樣的鬱慕希看着比之前更加的平易近人，少了那這個生人勿進的冷意。
“鬱二少這是喝醉了嗎？”
孟軼小聲問了句，楊藝也弄不清楚，只說了句。
“喝的有點多，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裏。”
說着，楊藝又看向了一旁的鬱慕希，擔憂的問了句。
“你還好吧？”
鬱慕希捏了捏眉心，說道。
“有些頭暈，沒什麼大礙，走吧。”
說完，鬱慕希已經往門外走去，楊藝和孟軼也只能跟上。
不過剛走到酒店門口，鬱慕希又停了下來。
亞城雖然四季如夏，不過現在畢竟是十月份，凌晨兩點的亞城風還是挺大的，帶着些許涼意。
鬱慕希直接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在楊藝滿臉疑惑的走來之時，直接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鬱二少？”
“披着吧。”
說完，自己便往門外走了去，楊藝也沒有在推拒，攏了攏肩上的外套，也走了出去，最後的孟軼見兩人之間那種隱隱曖昧的氣氛，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