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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平亂

    那邊李繼珂剛剛打跑了自家兄弟,就接到了調令,要調集潞州軍三萬,前去北方的涿州防禦契丹人。李家的兄弟自相殘殺,早就冷了不少潞州軍人的心。這次聽到有調令,有個叫楊立的,自從投軍以來就跟着李嗣昭和李繼韜,而且這兩位對楊立一直厚待,送溫暖什麼的十分及時。楊立也是個漢子,自然是對這父子二人都忠心耿耿。

    如今,看着李家兄弟將潞州鬧了個天翻地覆,耿直的漢子也看不下去了。趕上這時候來了朝廷調令,楊立就找了幾個信得過的弟兄分析形勢。楊立先把邊疆的險惡、契丹人的沒人性形容一番。其實也不用他過分強調,當時契丹確實是一夥野蠻人,搶劫殺人無惡不作。然後就類似陳勝吳廣了,“等死,死國可乎”去邊疆是個死,咱造反,潞州城高池深,佔了城池,說不定還能得個富貴。

    楊立擺事實講道理,兄弟們心裏一衡量,還真是這麼個情況,那還說什麼這羣人立刻回去叫人,抄傢伙就上。事實再一次證明,再堅固的城堡,也頂不住內訌,潞州失陷,幾百叛軍就佔了潞州城。

    李繼珂再一次發揮了三十六計的最上一計,走爲上,神一般的走位,逃出了潞州城,跑到了潞州城外。叛軍們沒有什麼長遠計劃,也忙於鞏固勝利的果實,對他選擇了無視。然後李繼珂再次大吼一聲,召集兵民數千人。只是這一次,李繼珂耍起了心眼。上一次自己平亂,大哥李繼儔死了,可他還是節度副使,沒有升官,這一次,他打算要官。李繼珂給李存勖上表,請求李存勖給自己升官,指明要昭義軍節度使留後,就是代理節度使,和韓信的假齊王一個意思。

    只可惜,他既不是韓信,李存勖那火爆脾氣也不是劉邦。李存勖是什麼人有些東西,朕會給的,但是朕不給你,你不能搶,於是一聲令下,調常勝將軍、天平軍節度使李嗣源前去平亂。擺明了告訴李繼珂,你愛死哪死哪去,其他沒有,能打勝仗的將軍爺這裏不缺

    將令五百里加急,傳到了李嗣源的天平軍,李嗣源自然沒有二話,立刻點兵出征。還是那句話,張廷蘊不招人待見,於是先鋒的美差就落到了他的頭上。張廷蘊雖然貪功,但是畢竟也是打過不少大戰惡戰的,立刻點齊自己這一指揮人馬,出發。

    先鋒就是張廷蘊這個指揮,大約兩千人,因爲是在國境內平亂,李嗣源並不擔心先鋒開路的問題,他親自帶了五萬大軍隨後跟上。

    五萬大軍不是個小數目,雖然是精銳,但是調集糧草軍械,全軍集合,李嗣源忙了兩天,張廷蘊出發三天後,李嗣源才帶着大軍上路。

    郭威和劉大牛自然也在軍中。一路行軍並無什麼大事,二十天就到了潞州,在潞州城外十五里安營紮寨。要說的話,他們是先鋒,也就是開路先鋒,提前給大軍紮好營寨,等待李嗣源大軍趕到就行了。可張廷蘊不這樣想。

    眼看大營紮好,張廷蘊召集全軍集合,開會。

    劉大牛和郭威面面相覷,心想不就是安營紮寨嘛,有必要全軍集合嗎可將令下達,他們是小卒,自然要遵從。

    兩千人馬除了外出哨探的一百多人,其餘整整齊齊排列在大營之中。這張廷蘊身形不高,但是極爲粗壯,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口缸一樣。他也沒有騎馬,就站在那裏走來走去。

    眼看得全軍集合已畢,軍營中鴉雀無聲,只有張廷蘊的腳步聲咚咚咚響個不停。忽然,他停下了腳步,吼了一聲:“想立功嗎”

    “想”聲音整整齊齊。

    張廷蘊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咱們就今夜襲城,一幫叛軍,咱這些人就掃平了”張廷蘊並沒有和任何人商量,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軍中主管軍紀的虞侯聽到了,猶豫了下,但還是規勸道:“指揮使,畢竟給我們的將令是先鋒,這潞州城中還有兩萬多叛軍,萬一出擊失敗,折了我軍銳氣不說,這大營若是沒有,只怕節度使來了要怪罪的”

    郭威和劉大牛新來不久,軍中的人也並沒有認識幾個,這虞侯還不知道姓名,但郭威卻點點頭,這個虞侯,是個稱職的軍官。

    張廷蘊大手一揮:“你這廝我什麼時候說全軍都上了我只帶二百人就行了,其他的,跟副指揮使,守營”聽到張廷蘊就要二百人,無傷大局,而且那虞侯也知道張廷蘊什麼脾氣,就退在一旁,不再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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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攔。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吸氣聲。聽說潞州城內叛軍有兩萬啊,知道咱們指揮使能打,可帶二百人去打兩萬,還是攻城,怎麼聽怎麼像是送死

    郭威也再次看看指揮使張廷蘊,只見他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心中猜不透,這傢伙究竟是當真勇猛無敵,還是倒是劉大牛,此刻身在潞州,滿心都是之前自己在潞州軍中的情景,感慨不已,倒是沒怎麼聽明白張廷蘊說什麼。

    張廷蘊又踱起了步子,一邊走,一邊一手扶着腰刀,一手在空中揮舞:“叛軍而已,烏合之衆他們聽到我們大軍到來,就要四散而逃,怕他們做什麼我只要二百人,這一次我不挑選,你們自願,來二百個帶種的”

    滿營的將士依然是鴉雀無聲,這個時候,郭威用胳膊捅了一下劉大牛,悄聲問:“二弟,你”劉大牛這纔回過神。一看他的眼神,郭威就知道自己這兄弟,剛纔的事是一點沒聽進去。小聲告訴了劉大牛,劉大牛雙眼就是一亮,大踏步走上前去:“指揮使,小人願意”郭威一把沒拉住,擔心劉大牛,於是心裏嘆息一聲,也走了上去:“郭威願往”

    平日裏雖然張廷蘊對郭威和劉大牛二人並沒有怎麼注意,但此刻看二人儀表不凡,站在那裏威風凜凜,心裏大喜,張嘴就來了幾句:“好漢子瞧瞧你們這一個個的,人家新來的都有這膽氣,你們這慫樣,不要說是我張廷蘊帶的兵”

    一看有人帶頭,而且架不住張廷蘊連諷帶刺,頓時一個個站了出來,瞬間,二百人齊了。

    張廷蘊大喜,一看天色將黑,大手一揮:“走,跟我去喫香的喝辣的其他人,該睡的睡,該巡營的巡營,一切聽副指揮使調遣”

    這張廷蘊倒是不曾胡說,當真是喫香的喝辣的,營房中的火頭軍已經把大塊的肉煮好了,酒也一罈一罈打開,每個人一大塊肉,一碗酒。

    眼看衆人喫飽喝足,張廷蘊吩咐大家好生準備,二更出發。於是衆人紛紛回去收拾裝備。

    郭威和劉大牛原來在御馬直的那一套兵器裝備和戰馬自然沒有帶來。在天平軍中當護衛,又給他們配了裝備,只是劉大牛最喜歡的馬槊太長,此次襲城就帶了一杆長槍,又選了一張硬弓,背了兩壺狼牙箭,挑了一根軍營裏最沉重的鑌鐵鐗背在背上。郭威也是如此,因爲他們算是敢死隊,全營的兵器盔甲隨他們挑。他仔細挑選,也選了一杆長槍,揮動幾下,感覺甚是趁手,就帶上了。

    不一會,二更天到。

    軍營中早已經是一片安靜,只見這二百人收拾的整齊利落,一個個手持長槍朴刀,因爲鐵甲過於沉重,這一次襲城,註定是步戰,所以都不曾披掛,有的披了套皮甲,有的直接就是短衣襟,什麼甲都沒有。還有數個身形矯健的士卒身穿黑衣,手持短刀勁弩,身上卻背了好大一盤繩子。

    一看這羣人這般打扮,張廷蘊也是高興。只見他和衆人一樣,沒有鐵甲,連皮甲都不曾穿,挎了口腰刀,手裏拎了一口朴刀。張廷蘊一揮手,這羣人就悄無聲息地出了營門。

    這一夜卻是個陰天,漫天星月都不見,大地一片漆黑,眼前的路都只是隱約的白色,他們打着火把,也不過就看得清楚十步左右。張廷蘊敢這樣打着火把走路,也是營中哨探探得明白,這羣叛軍早就知道要有朝廷大軍前來,把城門緊閉,誰也沒有出來,加上潞州城外五里有一個小山丘,剛好擋在軍營和潞州城之間,所以張廷蘊也不害怕。

    他們走的並不快,快三更天的時候,才走到那個小山丘。張廷蘊一揮手,所有人就滅了火把,各自握緊了兵器,行動更加小心翼翼。

    郭威看了看,天太黑了,自己這邊滅了火把,頓時就看不到路了,這才放下心來。翻過山丘,衆人遠遠看到城頭上篝火一叢一叢的,不時有巡邏的士兵的身影,一個個頓時放下心了,很顯然,城頭上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

    他們彷彿是一羣幽靈一般,慢慢的接近了潞州城牆。張廷蘊帶着他們,沒有去城門處,卻繞到了兩面城牆的拐角的地方。藉着城頭兩邊的篝火,他們看清楚了,這邊確實人少。

    這個張廷蘊,還是有些本身的。郭威心裏讚歎。

    張廷蘊沒有出聲,一揮手,頓時幾條黑影就快步上前,鑽進了城牆下面的黑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