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琪先是拉開了一道縫,小心翼翼地探頭觀察着門外的程瀚宇。
只見他黑着臉,兩隻眼睛毫無溫度的盯着自己,不說話,光氣勢就足以壓垮姜佑琪。
她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一樣,而程瀚宇就是刀,一刀一刀凌遲着她。
程瀚宇握住門把手直接推門進來,姜佑琪連連後退好幾步,有些戒備的看着他。
他也沒說話,只是打開房間裏的燈,一步一步的逼近姜佑琪。
姜佑琪害怕,連吞口水,決定不能等程瀚宇問,她得先發制人纔行,這樣纔有機會矇混過關。
於是,她便縮到了牆角,低頭乖乖認錯。
“你別生氣,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程瀚宇腳步一頓,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承認錯誤。
他沉聲問,“你錯哪兒了。”
姜佑琪便掰着手指,把她做錯的事情一件一件說了出來。
“我……我不該穿這條裙子參加聚會的,你不喜歡我穿暴露的衣服,我錯了……”
“我應該和穆醫生保持距離,不應該跟他……跟他來往太密,會惹人閒話,讓人誤會,我錯了……”
“我不應該逞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跳舞,還失誤撞到了穆醫生,讓人誤會加深,我錯了……”
“還有,我更不該坐穆醫生的車回來,明明知道別人已經誤會了,還不和他劃清界限,我錯了……”
姜佑琪原本是想裝可憐,認真的和程瀚宇認個錯道個歉,可是她越說越覺得委屈,控制不了自己,越說心裏就越窩火。
她真做錯了嗎?明明就是程瀚宇管的太嚴了呀,她爲什麼一定要跟他道歉?
姜佑琪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
“你明明有機會幫我的,可你總是對我的求救視而不見,我纔不得不……”
“再說了,我穿裙子化妝跳舞也沒有太過分吧,誰不愛美呀,我也想美美的,也想展示自己,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好不容易買一條漂亮的裙子當然要穿一穿了。”
“你總是不允許我做這做那,是不是……太嚴格了。”
“我只要保證學習不落下,順利畢業,其他事情你是不是可以……可以鬆手別管?”
“我壓力很大你知道嗎……”
說着說着,心中的委屈翻了無數倍,眼圈都不禁紅了起來。
憑什麼她要道歉?她有自己的隱私,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要告知程瀚宇,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再管着她了。
程瀚宇沒有打斷她,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直到姜佑琪把話全部說完,控制好情緒之後,他纔開口。
然而一出口,就讓姜佑琪崩潰。
“姜永琪,我不管你有沒有長大,有沒有成年,只要我一天是你的監護人,你就得聽我的。”
他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
“我確實對你很嚴格,總是在束縛你,因爲我不想別人傷害你,不想你喫虧,更不想再看到你受傷,哪怕過分,我也要繼續約束你。”
“你說我小心眼也好,控制慾太強也罷,我就是不允許你在外人面前太過展露自己。”
“你的全部,一切,所有,只能我一個人知道,明白嗎?”
如果說以前,他還是很含蓄的那種,那現在,是絲毫不遮掩了。
完完全全地想把姜佑琪掌控在自己的鼓掌之中。
姜佑琪震驚的縮在牆角面部僵硬,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面對程瀚宇。
這……這是不對的,他不可以這樣……
她嘴脣輕顫的說:“你……你怎麼可以……你不能這麼做,這樣做是不對的,我是個人,不是你的附屬品,怎麼能以你的思想來活着?”
“你這已經嚴重干預到我的私生活,侵犯我的隱私了,甚至在控着我,你不能這樣的!”
姜佑琪一陣心驚膽寒,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這種想法的程瀚宇很可怕。
他似乎想給她建立一座豪華的牢籠,死死的把她困在裏面,外面的人只能遠遠的看着,不能接近,更不能觸碰。
而他,則可以隨心所欲的打開牢籠,慢慢欣賞她,將她永遠的禁錮在身邊。
而她,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這掌控欲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他是姑姑的男朋友啊,這麼久以來一直以姑父稱呼他,他們是至親,是朋友,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程瀚宇對於姜佑琪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無視她的話,而是逼問她。
“現在我可沒心情跟你討論對與不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的嘴巴到底怎麼回事。”
姜佑琪死死的咬着脣不說話,她壓根就沒編好理由。
程瀚宇等了好幾秒鐘都不見她有反應,眼底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
他擡手一拳砸在姜佑琪身後的牆上,砰的一聲,把姜佑琪嚇得渾身一抖。
“姜佑琪,別跟我裝聾作啞!”
“你當真以爲我看不出來?!”
他不顧姜佑琪膽戰心驚的樣子,再次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用力摩擦着她的脣瓣,似乎想磨掉一層皮。
姜佑琪忍着痛,沒有吱聲,但是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斷了。
然後程瀚宇就像沒看到她的恐懼一樣,把她死死按在牆上,強迫仰頭直視着自己,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
“是不是有人碰你了,嗯?”
姜佑琪快哭了。
“是誰?說出來。”
姜佑琪仍是不言,拼命的搖頭。
程瀚宇突然笑了出來,眼底掀起驚濤駭浪,危險至極。
“是穆硯琛吧,嗯?是他對嗎?”
姜佑琪緊繃着臉不讓自己哭出來,終於鼓起了勇氣,伸手抵住程瀚宇熾熱的胸膛,用力推他。
她在反抗,在掙扎,可就是不正視程瀚宇。
這無疑已經踩到了他的底線,徹底激怒了他。
他怒火滔天,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扣住了姜佑琪的後脖頸,大聲質問她。
“好啊姜佑琪,翅膀硬了是吧?!我盡心盡力照顧你七年,無微不至,爲了你我可以不談戀愛,不結婚,甚至連母親都敢忤逆。”
“而你居然敢揹着我,讓別的男人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