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娜很餓,猛喝一口疙瘩湯,還沒嚥下去,腦子裏有個尖銳的聲音提醒她,早喫好,中喫飽,晚喫少,一定要控制,再胖下去,明年就別想找對象了。

    “噗——”

    疙瘩湯噴出,李景明以爲楊麗娜餓急被燙到了,嚴肅的盯着楊麗娜道:“你慢點喫,剛出鍋很燙。”

    這人,是在關心我?

    不,是在關心原主嗎?

    楊麗娜錯愕的張了張嘴,卻見李景明已經低頭喫着自己碗裏的。

    李景明喫飯很快,第三碗下肚的時候,楊麗娜還在拿筷子喫着自己碗裏的。

    說來也奇怪,喫的越快越想喫,本來很餓,這才半碗楊麗娜已經喫不下了。

    “你去休息吧,我來刷碗。”

    楊麗娜將自己的碗放到案板上,在這個糧食匱乏的年代,她可不想當罪人,碗裏的剩飯還是放着明早當早餐吧。

    這又是要做什麼?

    李景明警惕的看着楊麗娜,再次懷疑這女人摔了一跤,腦子摔壞的同時連胃也受傷了。

    今天一天她都沒怎麼好好喫,中午以爲她裝的,可是盆裏的玉米餅就少了一個,累了一下午,一碗疙瘩湯都喝不掉。

    難不成是怕自己不給她飯喫?

    “你就像以前一樣,該怎麼喫就怎麼喫,我不會餓着你,相反的還會讓你多喫。”

    他纔不會傻到讓別人偷偷摸摸指着後背罵他虐待女人啥的。

    從楊麗娜手裏抽回碗,放進鍋裏,三下兩除二就將碗洗的乾乾淨淨。

    這樣是擱在未來,一個大男人刷碗正常,可是擱在八零年,這樣的男人身上沒有大男子主義,實在是原主賺到了。

    想想也罷,新社會男女平等,誰洗不都一樣。

    楊麗娜想通之後,端了洗臉盆,摻了溫水端進雜物房,將全身上下擦洗乾淨,又換了套乾淨的衣服,這才舒舒服服坐在桌子前。

    桌子上放着筆和紙,雞圈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修建的,可是這豬圈該怎麼修了?

    想的正出神時,李景明端着半盆熱水坐到桌子對面,嚇的楊麗娜手裏的筆差點都飛了出去。

    “你…你怎麼又不出聲啊,嚇死我了!”

    虧心事做多了,纔會這麼害怕吧!

    李景明無語,黑着一張臉一把扯過楊麗娜的雙手塞進盆子裏,熱水刺激着楊麗娜手心的水泡,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疼疼疼,你幹嘛?”

    這貨又想幹嘛,總是黑着一張臉,好像偷他家糧食似的,一句好聽的話也不講,就知道神出鬼沒嚇自己,真是討人厭。

    心底裏不滿的將李景明罵了個遍,手也沒能從李景明手中掙脫。

    這也是李景明第一次碰楊麗娜的手,軟軟的,滑滑的。

    “水泡用熱水泡一下,等會兒用針挑破擠出水,擦點酒精,明天就不疼了。”

    聽完李景明的解釋,楊麗娜臉瞬間發紅發燙,愧疚的低着頭。

    原來,他是想幫自己。

    水痘很快被挑破,血水出來的時候,水泡周圍沒有脹痛感。

    昏暗的燈光下,楊麗娜打量着李景明剛毅的側臉,冷落的眸子,高挺的鼻樑,心臟某個位置怦怦狂跳,傳來小鹿亂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