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死氣沉沉,男人的哭聲在奢華冰冷的房間裏聽着落寞無助。

    胃部抽痛無比,像萬箭穿心般難受,身體像浸在水中一般,全身溼噠噠的,嘴巴乾澀無比。

    恍惚中聽到有人叫她名字,沉重的眼皮微睜,她看到一張模糊又熟悉的臉,一張溫熱的大手讓她頓時有了安全感,想要睜大眼睛看清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李景明跟在楊麗娜屁股後面出來,並沒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張開放家裏。

    家裏小麥差不多兩天就能收拾整齊,等小麥收拾完,他打算去礦山在打一兩個月的工,回來時就可以秋種。

    張開放家裏小麥多,前段時間打了田麗之後,李景明還沒有見過他。

    李景明去的時候,張家一家人安安靜靜坐在飯桌前喫飯,兩人商量好去礦山的日子,又聊了一會兒家常,李景明琢磨着楊麗娜已經睡着了,這才起身回家。

    最近一段時間,楊麗娜總是給她驚喜和驚嚇,他捉摸不透,索性也不在去想。

    如果楊麗娜真要走,那他就選擇放手,一切順其自然。

    家裏人說景瑄年紀小,可是自己這位妻子比景瑄還小,自家妹妹心智尚且不成熟,更何況是楊麗娜。

    她被逼嫁人,任性、囂張、跋扈,可她終究才十八歲。

    而自己呢,已經二十八,整整大十歲,還是個瘸子。

    這場婚姻註定兩人之間有代溝和隔閡,儘管當初楊麗娜嫌棄自己是個瘸子,但從未張口說離婚的事兒。

    離婚這事兒,還是自己主動提出的。

    李景明進屋的時候,屋子裏黑漆漆的,房間裏傳來嚶嚶抽泣聲。

    不是吧,自己又沒怎麼着,怎麼偷偷哭了?

    李景明心裏納悶,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這才發現牀上的人抽泣聲中略帶痛苦,隱隱約約還聽到喊爸爸,發覺情況不對,順手開燈。

    牀上的人身體蜷縮,臉色蠟黃,嘴脣發白,雙手頂在胃部不停的呻吟抽泣。

    “楊麗娜,你怎麼了?”

    李景明一瘸一拐衝到牀邊,晃了晃牀上的人。

    楊麗娜眉頭緊皺,雙眼微睜,下一秒便沒了動靜。

    這是怎麼了?

    李景明手足無措,整個人失神落魄,慌里慌張,雙手伸在半空卻不知該怎麼辦?

    冷靜了幾秒,一隻手落到楊麗娜額頭。

    楊麗娜額頭佈滿冷汗,身體溫度有些低。

    注意到雙手握拳頂着胃部,李景明這纔想起她是不是胃疼。

    難道是食物中毒?

    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晚上喫飯的時候,他喫的要比楊麗娜多三倍,怎麼自己沒事兒,肯定不是食物中毒。

    楊麗娜疼的直哆嗦,嘴巴里喊着爸爸,眼角的淚水連成線滑過臉頰落在枕頭上,可憐兮兮的。

    李景明的心滑過一絲憐惜,想要幫忙卻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咬咬牙,一隻手拿過楊麗娜頂在腹部的雙手,另一隻粗糙黝黑的大手放在楊麗娜的胃部,輕輕柔起來。

    她胃疼,或許這樣柔一柔會好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