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你們生的,你兩個兒子有手有腳,憑什麼要我養活?”

    上次討債的夫婦找到張曉霞她沒有哭,被打她也沒有哭,這會兒卻緊咬着牙,默默的,無聲的落淚。

    此刻,她心中的恨不在掩藏,從小到大所受的苦在腦子裏一遍又一遍播放。

    她以爲,她是被撿來的,甚至每次被打之後,她盼着自己是撿來的,這樣有一天她可以有勇氣去找自己親生父母。

    可惜,她確確實實就是眼前這兩心狠毒辣,思想迂腐陳舊,重男輕女的人所生。

    “嫁不嫁的你說了算嗎你?你個敗家的玩意兒,覺得有錢了就想反抗生你養你的人了是吧?”

    張曉霞父親看起來有六十歲的樣子,說話的時候雙目睜圓,氣的面紅耳赤。

    這話落在一旁的蘇寒耳朵裏,怎麼就覺得這麼刺耳?

    這破事他真心不想管,但在自己的地盤敢撒野的,這幾人還是第一個。

    “我警告你們,要吵出去吵,別再我廠子裏吵。”

    蘇寒陰沉着臉,雙手插在褲兜裏,側頭斜睨着讓他很是不爽的人。

    “你誰啊你,我爸媽教訓我妹妹關你啥事,我妹在這廠子裏上班,她還沒說話了。”

    張曉霞大哥話一出,張曉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廠子都是人家的,人家說幾句怎麼了?

    張曉霞此刻覺得她的顏面已經盡失,想給自己留最後的尊嚴,默默的退到一邊,走到自己爸媽面前。

    “這裏是我打工的地方,有什麼我們出去說,別打擾別人上班。”

    張曉霞拽着她媽的手打算離開,結果老太婆一擡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空氣瞬間凝結,張曉霞緊咬着牙,眼含淚花,再次拽着她媽的手想去廠子外面討論。

    她還欠楊麗娜三百塊,還欠她一份人情,怎麼說也是要還的。

    “你不是有錢了嗎,錢趕緊拿來,我們還等着回去買白麪了,你兩個侄子早就喊着要喫白麪饅頭。”

    張母很不客氣,彷彿就是來問張曉霞討債的。

    “你這老太太,怎麼說她也是你女兒,你怎麼能這麼對她?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啊。”

    柳葉秋將默默流淚的張曉霞拉到一旁,給王蘭使眼色,示意她過來將人拉着。

    這會兒工廠裏大部分人聽到吵鬧聲都停下手裏的活偷偷看熱鬧,安平陰沉着臉,帶着馬少龍去管理秩序,安排陳鵬趕快去報警。

    “滾滾滾,我跟我女兒說話了。”

    張母擺擺手,一副高高在上,凶神惡煞的樣子。

    柳葉秋氣節,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早就聽奶奶說,有人重男輕女的時候,對閨女的態度還不及對牲口的態度,她今日算是見了,還真就有這種父母。

    “霞子,你快給我們錢,傻子他爹孃說你一個月可以掙六十塊,你每個月定期把錢給我們,我跟二弟一人三十塊,家裏還等着錢買米買面了。”

    說話的人,是張曉霞大哥,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忍不住一臉埋怨的看着眼前要錢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