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醫生的態度比起剛纔,好了很多,語氣也變的平易近人了些。

    “嗯,開始吧。”

    蘇寒說完,一動不動。

    範醫生深呼吸之後,拿起剪刀剪掉傷口周圍的頭髮,用酒精消毒之後,細心輕柔的開始縫針。

    果然,原本就麻木的頭頂此刻因爲縫針的刺痛,讓蘇寒清醒了很多。

    針尖穿透肉皮,蘇寒感覺到刺痛,讓他全身的神經緊繃。

    四針下來,蘇寒白色襯衣的後背像被水洗過一樣被浸溼。

    範醫生熟練的在傷口處消毒撒藥粉,帖紗布,陳月在一旁默默的流淚。

    針尖刺在蘇寒的皮肉裏,卻疼在她的心裏。

    傷口處理好,傷口上面的頭髮較長,遮住了紗布,如果不是因爲領口的血跡,很難看出蘇寒頭上有傷。

    “好了,三天之後來換藥,或者讓你媳婦給你換也行,七天之後拆線。

    當然,同樣你媳婦也可以代替。”

    範醫生處理好傷口,依舊面無表情,只是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一旁的陳月。

    縫針時,蘇寒一聲不吭,也算是條漢子,範醫生打心底裏佩服蘇寒,好心提醒他,家裏有醫生可以不用特意來醫院的。

    “你還用的着你提醒啊,我媳婦在這裏,你以爲我想看見你這張臉啊?”

    蘇寒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起身一手提藥,一手牽着陳月的手打算離開。

    陳月看他像沒事人一樣,忍不住剛想詢問情況,蘇寒身體一軟,再次軟趴趴靠在陳月身上。

    另一邊,張曉霞二哥檢查完,鼻樑骨斷裂,只能回家好好緩着。

    楊麗娜看着買了藥,警察也做了筆錄,蘇寒這邊也做了筆錄,雙方調解之後,各自付各自的醫藥費。

    至於張曉霞,她有權利拒絕撫養兩個哥哥,她的錢由自己自由支配。

    事情處理完,已經是下午了。

    張曉霞二哥自己掏了五十幾塊錢的檢查費和醫藥費,氣的不行,錢沒討到反而還損失了五十幾塊,這可是他半年的收入。

    張曉霞看着自己家人,心底裏沒了丁點溫度。

    經過他們這麼一鬧,怕是服裝廠待不下去了。

    看她的家人從醫院出來,張曉霞一句話也沒有說,張父張母氣的胃疼,卻也無可奈何,警察瞭解到,張曉霞目前還有三百塊錢的外賬,他父母聽了,一直沉默,要錢的事,只能先暫時作罷。

    “今天你們這麼一鬧,我工作也被攪黃了,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張曉霞說完,便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

    張父張母被警察教訓了一番,此刻看着張曉霞的背影想衝上去將人帶回去。

    眼看着她長這麼大,本想着嫁個條件好的,扶持她兩個哥哥一把,事情被這麼一鬧,十幾年的辛苦,打了水漂了。

    張曉霞回去自己的出租屋,狹小的空間裏,僅放着一張牀,一張桌子和椅子。

    桌子上,是個煤油爐子。

    她沉默着給自己下了碗掛麪,泫然淚下。

    從今往後,她的日子就要一個人過了。

    無牽無掛,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