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是站在自己這條戰線上的人。

    似乎,大約上次從楊縣回去之後,她就像變了個人。

    脾氣變了,態度變了,就連想報復的人也換成保護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給你三天時間去你們院長那說清楚情況,跟我回上海。”

    舒言修將舒曼從頭打量到腳底,語氣強硬,不容反抗。

    “舒言修,我問你火鍋店那場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你知不知道,那是別人的心血。

    舒言修,我以舒氏這個姓爲恥,你知不知道,當年逼死舒清的人不是陳家,而是舒順時和賀淑萍。

    我還告訴你,舒清她沒打算要自殺,而是你的好父母以她救陳月落下殘疾爲由,要了陳家一半的家產,舒清覺得自己的良知被最愛的人拿來向別人討債,愧疚之下才跳樓自殺的。

    你知不知道,這事與蘇寒沒有關係,與陳月也沒有關係。

    你以後不要在針對他們了。”

    舒曼幾乎是哽咽着說出這些話的。

    舒言修不信,低喝一聲,大手揚起想要給舒曼一巴掌。

    舒曼看着落下來的巴掌沒有閃躲,一雙眸子裏是掩藏不住的失望。

    打吧打吧,打了也改變不了事實真相。

    舒言修的手終究還是沒有落下去,看着痛哭的舒曼,他很心疼。

    這個妹妹,在家裏幾乎是自生自滅長大的。

    以前,她性子孤傲,不會像現在這麼失望落淚。

    舒言修猶豫了。

    舒言修心軟了。

    他收回手,語氣冰冷的問:“是誰告訴你的?是陳家那個禍害?還是蘇家那個讓你神魂顛倒的少爺?”

    “是誰告訴我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做虧心事去傷害別人了。

    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吧。

    你不是過幾天要回上海嗎?

    你回去後可以問一下你爸媽。

    順便,麻煩你替我向他們轉告一句,這輩子,我沒有他們這樣的父母,以後我也不會回去舒家,就當我死了吧。”

    舒曼說完,閉了閉眼,淚水順着臉頰滑落。

    “要說你自己去說,我都是被趕出來的人,有什麼臉面回去?”

    “我請你以後不要在做任何報復蘇寒和陳月的事了,他們是無辜的。

    還有,離蘇珊珊遠一點,她不是什麼好人。”

    在舒言修看來,舒曼像是在說遺言。

    記憶裏,她很少說這麼多話。

    舒言修沒有開口說話,他的手緊了緊,又鬆開來。

    “誰要對付他?我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裏來的心思對付他?

    還有縱火的事與我無關,你不要心裏覺得愧疚,或者有任何心裏負擔。

    你要是不打算跟我回去,那我就先一個人回了。

    你現在翅膀硬了,自己能飛起來,還哪裏需要我這個哥哥。”

    舒言修說完,睨了舒曼一眼,轉身朝着病房門口走去。

    走了幾步,又突然折回來,從身上的黑色皮質夾克裏掏出一沓錢塞進舒曼手裏。

    “你瘦了,照顧好自己。”

    他說完便消失在樓道里。

    舒曼看着手裏的錢,頓時蹲在地上抱頭嚶嚶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