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好,你趕緊去找毛巾,讓媽給麗娜冷敷降溫。”

    陳月催促蘇寒,蘇寒一走,陳月無力的癱坐在醫院的走廊裏。

    安平嘆息一聲,這個點,他知道自己進去病房是多餘的,知道楊麗娜孩子沒事,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沉默着坐在醫院走廊裏的椅子上,很想給自己點燃一根菸解愁。

    那些以前總是說不能分離的人,因爲一場事故,早已經陰陽相隔,散落天涯了。

    到底是有多痛,痛到不會落淚。

    如果楊麗娜痛哭一場,或許心裏還會好受一點的。

    病房裏,薛雨柔握着楊麗娜滾燙的手,淚水止不住的流。

    “麗娜,你千萬不要嚇媽媽啊,你趕緊醒過來好不好?

    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你爲孩子想一想好不好?”

    薛雨柔落淚,心疼她這個傻女兒。

    她可以看得出來,李景明是她的精神支柱。

    精神支柱都沒了,她往後的日子還要怎麼過呀?

    “媽,你先別哭了,月月說接水給麗娜降溫。”

    蘇寒輕拍了拍薛雨柔的肩膀,薛雨柔有些生氣抗議的抖動了下自己肩膀。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你就算想瞞着麗娜,你也好歹跟我提前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啊。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願意她出去了,你說現在怎麼辦?”

    “媽,我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後,我也不願意相信景明人沒了,可那麼大一輛車子都燒乾淨了。

    如果我真的告訴你了,你到時候看見麗娜忍不住哭,事情還會暴露的。”

    蘇寒也無奈,但他在這件事情上真的盡力了。

    “行了,等麗娜醒過來,你跟她去解釋吧。”

    薛雨柔說着,抹掉眼淚,起身不理會一旁站着的蘇寒,打水給楊麗娜冷敷。

    蘇寒見自己呆着不方便,便離開了病房。

    安平最終還是沒忍住抽菸了,儘管小護士已經來批評他好幾次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抽。

    他看蘇寒出來,趕忙掐掉手裏的煙。

    “去樓底。”

    蘇寒心底裏又何嘗好受過?

    兩個大男人坐在醫院樓底的椅子上。

    椅子上下了一層厚厚的雪,兩個人也懶得吹一吹,便一屁股癱坐在上面。

    兩人默默的吞雲吐霧,蘇寒突然苦笑:“你說人死了真的會有鬼嗎?”

    安平搖頭:“沒有。

    我媽死了後,我每天晚上睡前都會許一個願望,希望自己能看見鬼,這樣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可以看見我媽給我收拾衣服的樣子。

    很可惜,我沒看見過一次。”

    安平重重的嘆息一聲,接着說:“我每一次看不見我媽的時候,我都會靜下心來想,是我的願望不夠誠心,還是壓根這個世界上沒鬼。

    等一次又一次失望之後,我才明白,所爲鬼魂,都是人們拿來欺騙自己的。

    只有自己努力,握在手心裏的東西,纔是真實存在的。

    比方說錢。

    比方說權利。

    更比方說,女人。”

    安平話落,一雙黑漆漆深邃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