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熟悉,楊麗娜看着心裏忍不住的難受。

    她剛醒來時,就是這樣的一幕。

    孫寡婦婆婆聽見有人開門,從廚房門口的一堆柴火中探出饅頭花白的腦袋來,老人家身上的衣服髒亂,滿臉寫滿了滄桑。

    才六十出頭的老人,身形和眼神看着就已經像是七老八十了。

    楊麗娜看的心裏難受,要不是她現在過的好,她差點都忘記,自己也是從這樣貧窮髒亂的時刻走過去的。

    孫寡婦的婆婆眼睛有白內障,她半眯着雙眼看半天也沒看清楚院子裏站的是誰。

    “嬸子,我是老李家的大媳婦,我來看看孫大姐。”

    楊麗娜說道,孫寡婦的婆婆不僅眼睛發麻,就連耳朵也是聾的。

    她沒聽清,側着耳朵吼道:“你來要錢的?”

    楊麗娜倍感同情,耐着性子扯着嗓門將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

    老太太擋着耳朵,面色沉沉又吼道:“你是來打人的?”

    楊麗娜捂臉,瞬間聽見心碎的咔嚓聲。

    “楊妹子,你別管她了,她現在又聾又瞎,啥也聽不見的,你趕緊進來坐吧。”

    孫寡婦微弱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楊麗娜跟老太太暖暖地笑了笑吼道:“嬸子我先進去了啊,你先忙你的。”

    老太太還在辨別分析楊麗娜說了什麼,楊麗娜已經提着東西進去孫寡婦住的房間了。

    孫寡婦的房間乾淨整潔,家裏的陳設也是少的可憐,她身上穿的還是三年前那件衣服,上面的補丁少於三個。

    差不多大半年沒見,孫寡婦發黃枯瘦的臉上好幾道指甲印,要不是結痂,估計都血淋淋的。

    她這個樣子,看着比上半年老了好幾歲。

    “妹子快坐,你咋來了呢?”

    孫寡婦起身的時候扶了把自己的腰,儘管她坐起來,但楊麗娜也能看得出來,孫寡婦似乎被打的不輕。

    “你看樣子傷的不輕,你這是腰上受傷了嗎?”

    “那廖水仙的男人李三娃長的壯實,他在我腰上踹了一腳,我跌倒後扭到腰了,估計要緩一段日子。”

    孫寡婦明明笑着,可楊麗娜卻在她的眼裏看到了無數的哀傷和委屈。

    看着這樣的孫寡婦,楊麗娜的心情萬分沉重。

    “你檢查了嗎?”

    楊麗娜擔心的問,雖然孫寡婦跟朱秀梅都受傷了,但是朱秀梅的氣色還不是很差,但這孫寡婦看着,實在是讓人揪心。

    “昨天找村裏大夫給看過了,說是扭到腰了。”

    孫寡婦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哪裏敢說,村裏大夫說,有可能是傷到腰間的骨頭了,建議還是去城裏檢查一下比較好。

    眼下這村裏人,靠着勤勞和李景明的磚瓦廠,家家能頓頓喫細糧了,就他們家窮得連細糧都捨不得喫,還得拿到鎮上去換成錢。

    他們家是有三口人,婆婆又是個不頂事的,公公年紀也大了,她一個勞動力,累死累活種點糧食也不夠養活三口人的。

    再加上,家裏兩位老人時不時的這裏疼那裏疼,有幾個錢也都給他們治病賣藥了,她現在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哪裏還敢奢想去看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