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水銀:伏間的女仵作 >第四十六章:東方鄉君
    水銀眼瞅着南宮宇有些下不來臺,微微彎了彎脣角,屈膝,雙手撐地,“跪”在當堂。

    南宮宇連忙展開聖旨就大聲地宣讀。

    他和堂上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水銀在裙下的雙膝,根本就沒有沾着地面。

    水銀是完全依靠着雙手的力量,撐住腿部的。

    跪天、跪地,跪師長、先祖,跪自己國家的君王,都不可能會跪敵國的任何一人!

    一慣細緻的司寇繼昭,也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個微小動作,他是一直在盯着南宮宇,豎起耳朵聽聖旨。

    聽完之後,不知不覺地鬆了口氣。松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水銀也鬆了口氣。她本以爲,會是召自己進宮診治的旨意。皇宮內宛,龍潭虎穴,她一點兒也不想進。

    此時聽完才明白,自己跑了一趟定親王府,就得來了一個鄉君的名號,估計就是南宮宇給討要來的。

    她欣然起身,伸手就接過聖旨。

    南宮宇沒有在意她這個順序的變換,一看她高興的接了,便也覺得非常高興。拱手道:“恭喜了,東方鄉君。”

    ???

    是不是有哪兒不對?怎麼這麼彆扭呢?

    !!!

    皇祖父那個臭老頭兒,居然只給了虛銜,封號都沒給一個!

    哼!

    算了,不給就不給吧,反正這樣就足以抵消、當初在定親王府之時,得罪東方姑娘之處了。

    此時周圍的一衆人也紛紛拱手行禮,口中賀喜有聲。

    水銀拱手,團團還禮。

    畫眉知機,連忙招呼畫芳等人,給堂上之人分發銀兩。

    門外圍觀的衆人,也都各得了一百個銅錢,一時賀喜之聲,連連不絕。

    自此,水銀終於擺脫了醫、仵的賤籍。

    雖然實際上,還是被人瞧不起的兩種職業,但是,有名頭和沒名頭,到底還是很不一樣的。

    這個鄉君的實際重量,可比什麼神醫的稱呼,有用多了。

    司寇繼昭接了畫眉雙手呈遞的百兩銀票,擡手摸鼻子。

    自己的賠償還沒給出去,倒是沾了光,先得了這如許多的喜銀。

    不過,他收得很高興,畢竟,這也算是東方姑娘的大喜事一件,自己也沾沾喜氣。

    就是東方姑娘成了東方鄉君,這案子……以後的案子……

    此時就見那東方姑……不是,東方鄉君向大夥兒團團拜謝後,走到他面前,清清涼涼地說道:“走吧,司寇大人。”

    司寇繼昭一愕,隨之一喜,拱手道謝。

    水銀微微頷首。

    畫眉見狀,急忙讓畫芳繼續發喜銀,自己則背起工具箱跟上。

    南宮宇則看着手裏的百兩銀票還在發呆,一見他倆怎麼走了,連忙揣起銀票,追上前去。

    “噯噯噯,你倆幾個意思?就把本世子一個人扔那兒了?好歹我也是來傳喜訊的,怎麼着,這連個喜酒也不給喝一口啊?再說了,東方姑娘,你還得進宮謝恩呢,我帶路?”

    水銀:“……”

    這人會說話嗎?會說話嗎?不會說話,她可以幫忙縫了的,不收診費!

    司寇繼昭頓腳,轉身,搭上南宮宇的肩膀,把南宮宇搭得一愣。

    就聽他神祕兮兮地說道:“聽聞團花樓,今日新進了個美人兒。”

    “切,”南宮宇撥開他的手,“美人兒幾時不能見?”

    又聽司寇繼昭小小聲接着道:“還有從康國進的頂級佳釀……”

    南宮宇擡腳跳上馬跑了,邊跑邊招呼自己的人跟上。

    東方姑娘的酒,有的是機會喝,那康國三十年一產的頂級佳釀,連宮中都只有少少,何況在花樓裏?

    跑晚一步,他就只有去皇祖父那兒討一口了,還是小小的一口。

    誰知,緊趕慢趕,還是晚了,那佳釀剛到團花樓,就被太子南宮健的人,給全打包帶走了。

    聽到這話的南宮宇氣結,回頭又想找東方姑娘去,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忘了問那倆人要去哪兒了。

    打馬,回府!

    今兒出門沒看黃曆!

    ……

    南宮宇匆忙從藥鋪門口,跳上馬離開的時候,水銀望了他的後背一眼,微微眯了眯眼。

    他倆之前在背後說了什麼,她都有聽到。

    所以現在她很疑惑,這個南宮宇,究竟是純良還是狡詰?

    這個人,她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了。

    但現在,不是研究那人的時候,她得趕緊把司寇繼昭帶離藥鋪。

    這時,畫叢趕了馬車過來。

    被司寇繼昭攔下,並邀請水銀與之同乘,說是可以在路上先向她陳述案情。

    水銀沒有猶豫,避開司寇繼昭伸出的、欲攙扶的手,穩穩當當、大大方方地登上了司寇繼昭的馬車,畫眉則坐着畫叢的馬車上,隨後跟着。

    這邊,司寇繼昭收回手,輕輕捻了捻手指。

    話說,他也只是禮貌性的想攙扶一下,就被拒絕了。是自己的姿勢不對嗎?可他也不知道啊。畢竟,他也沒扶過哪個女人。

    搖搖頭,司寇繼昭跳上馬車。

    坐定後,他伸手給東方姑娘倒了杯茶,然後開口說道:

    “前幾日刑獄衙獲得密報,捉拿了兩名敖國細作,其中一人在昨晚出事,死在了獄中。本官今日請你,就是想幫忙詳細勘驗其死因。之前有刑獄司的仵作驗看過,說是懸樑自盡,本官不信。”

    水銀聞言,頓時整個人抽緊,瞳孔驟縮!身形一個不穩,側倒,一手按在身下長條塌上。

    她心內就是一慌。糟了,這一下,怕是會引起司寇繼昭的懷疑了,怎麼辦?

    此時,馬車大大地顛簸了一下。

    水銀趕緊晃動身體,藉機將自己的異樣掩飾了過去。

    坐在她對面的司寇繼昭,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扶她。

    水銀連忙避開,坐正身體。

    而司寇繼昭見她已經坐穩,五指縮了縮,收回手,悄悄地在小几下搓了搓腿。

    他覺得,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有點過激了,忘了男女大防。

    “小三子,你把車架得穩些!”他側頭衝着外面的車伕喊道。

    這個小三子平時駕車很穩當的,今兒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