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水銀:伏間的女仵作 >第七十二章:強勢壓迫
    “東方神醫對不對?!我早就聽說過啦,原來真的這麼好看啊?不對,是比傳聞裏的更加好看啊。”司寇繼茹被南宮宇提醒,猛地就想了起來,歡喜得接過話頭。越看這神醫姑娘就越喜歡。

    神醫啊~~~活的啊~~~

    她也喜歡醫術,小的時候,就經常拿着木刺扎各種玩具,給它們“治病”。還纏着母親要對方同意她學醫。可惜,醫者會拉低身份,母親從來就不讓她接觸,甚至,只要她一提,就會挨訓。

    後來,二哥爲了安慰她,就捧了極厚的醫書過來,讓她學習和背誦……司寇繼茹一想到那時候,就忍不住打個哆嗦。

    自那之後,她就再不想學醫了,但對醫者,仍抱有幾分羨慕和敬佩。覺得能學出來的,都是神人。

    尤其是姑娘家,能學的、願意學的、能學好的、甚至出類拔萃能勝過男人一籌的,就從所未見。

    她當時聽說東方神醫是名女子,還是名年輕女子、還有着各種奇怪規定的時候,就佩服得不得了,就很想找機會見見,可惜派了人去遞拜貼的時候,總是遞個空,找不着人。

    現在人就這麼地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不過見到真人了,沒讓她有半分失望,反而更覺得比之傳聞有過之而無不及,心裏就十分激動。難怪自己一見到這姑娘就喜歡,原來都是緣份啊。

    而司寇繼茹旁邊的幾位姑娘,在聽到東方神醫的時候,眼神也瞬間變得晶亮亮的。

    多神奇的姑娘啊~~~

    全家慘死、全村被屠,自己單槍匹馬在聚城立足,憑藉神奇醫術揚名世間,沒有隨波逐流、更沒有頹廢沮喪,不以低微身份自卑,反立高傲規矩展示骨節風格,當真屬世間奇女子是也。

    “你是如何做到不懼世人流言、不畏強權壓迫的?一定很辛苦吧?”

    “難怪你敢跟着南宮宇到山莊遊玩,一點兒也不怕別人議論,真的很厲害。”

    “果然不愧是神醫,見到有人神情不對,什麼也不想的就要上前給人把脈。”

    水銀:“……”

    她更懵了。這些人嘰嘰喳喳地,敢不敢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還有,自己的手上、胳膊上,此時搭上來的“掛件”,是不是可以都拿下去了?她不慣與人這麼親近啊……

    南宮宇在一旁撫額低笑。

    自己果然沒有選錯人,原來真的有人可以一個照面,就能獲得無數他人好感。

    其實南宮宇並不知道,女人之間的友誼,常常就是這樣來得非常莫名其妙。

    ……

    而另一處的南宮韜與司寇繼昭之間的氣氛,從司寇繼昭帶着極強的壓迫感,走進南宮韜書房的那一刻起,就壓抑到了極致。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

    南宮韜看着桌案上被司寇繼昭推過來的那紙和離書、以及他和司寇繼茹的婚書、定親信物,陰沉着臉說道。

    從司寇繼昭逃離了他的追殺之後,南宮韜就意識到自己接二連三地在犯錯。

    這段時間以來,他就一直在忙着收尾,掃除留下的所有痕跡。並難得地付出十二萬分的耐心和柔情,對待司寇繼茹。

    他企圖挽救。

    同時,也佈置了人手,蒐集司寇家族的把柄,想反戈一擊。可惜,沒能找到什麼有用的、同等份量的信息。

    而越查司寇繼昭,他就越清楚,以前,這個從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大舅哥,究竟是有多厲害。

    他很遺憾,早沒發現……

    他一直以爲司寇繼昭的崛起,是因爲其背後司寇家族的龐大勢力,直到此刻,直面“工作狀態”中的司寇繼昭,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有多蠢。

    但也從另一個方面,可以判斷出,司寇繼昭是一個很重視親情的人。在親人面前,他現在的這種氣勢,就一絲半點兒也無。

    所以,只要自己緊緊抓住司寇繼茹,事情就完全有補救的可能。

    “痛快簽了,陛下那邊怎麼說,你自己解決。從此我們兩府再無瓜葛,你的事情,我也沒興趣揭發。”司寇繼昭手指輕點桌面,一下,一句地說道。

    司寇繼昭覺得,自己已經把該說的都說明白了,南宮韜再垂死掙扎也只是在做無用功。他現在無心和對方再扯皮,對着南宮韜陰沉沉如同鬼魅一般的那張臉,他就想拔刀。

    多忍一刻都是種折磨。

    也不知道父母親當初是怎麼瞎了眼的把妹妹嫁給這樣一個、彷彿被怨氣纏滿的惡鬼。

    話說……這親好像不是父母親定的,好像是陛下直接賜婚的?難道說,陛下一直看好的就是這南宮韜,所以賜下這樣的婚事,想要將司寇家族作爲南宮韜的助力?

    那慧帝是有多瞎?這南宮韜是有多蠢?延國的未來,會黑得徹底見不到光芒吧?

    司寇繼昭的思緒飄遠。

    南宮韜發現司寇繼昭在走神,心頭火起。他眯起眼睛,陰惻惻地笑道:“你不是不想揭發,而是沒有實證吧?何況,你的妹妹——我親愛的王妃,現在可不在這王府裏,你現在就想把人接走,恐怕是不能了。”

    對方沒有實證,這就是南宮韜最大的底氣。只要拿不出憑證,興軍侯府就敢把他告發到老皇帝那兒去的話,依着老皇帝的性子,第一個懷疑的就會是告發之人。

    他就不信司寇家族的人敢這麼做!

    “沒有實證?呵。”司寇繼昭被拉回神後勾脣輕笑着道:“你那私礦被封堵了?還是過給了官府?後者你捨不得吧?”

    看着對方睜大了一些的雙眼,司寇繼昭坐正身形,雙肘搭在桌案上,上身前傾,表情似笑非笑,語氣嘲諷的繼續道:

    “礦洞外來來往往的痕跡、周圍人的觀察、被改變的地貌、地形、被你滅口的人手,你真以爲我查不出來?哪怕你壯士斷腕將礦過給了官府,但突然多出來的、那麼一個被挖過的礦洞,我會查不出來其中的手腳?還是你覺得定城知府有多高明?能把屁股擦得非常乾淨?”

    隨着他的一問接一問,他能清楚地看見,南宮韜的瞳孔縮了又縮。

    司寇繼昭再次仰靠進椅子背裏,雙手交疊搭在腿上,一下、一下點動。

    南宮韜發現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雙手,已在不知不覺間握緊,他鬆了鬆拳,縮回桌下。

    “你們爲本王之助力有何不可?待他日本王順利登基,你司寇家族亦能更加輝煌,這是雙贏的局面,你們爲何要執着打破?真的不要你妹妹的命了嗎?”

    “嘁,你在宮裏長大,見識怎麼會如此淺薄?一個百年世家,能輕易爲了個出嫁女改弦更張?幼稚!”

    司寇繼昭迎接着南宮韜雙眼裏透露出的陰狠怨毒,不屑地說着站起了身。

    “你南宮韜成王還是成寇,我們司寇家族沒有興趣。這已經是看在家妹的份上,對你能做出的最大忍讓。把字簽了,退回信物,告訴我繼茹的下落,保證她的平安!”

    後面的話他已不需要再說,相信南宮韜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否則,他就算是當場將南宮韜格殺,後果也不是承擔不起。

    大不了,殿前對答的時候,他就說自己發現了南宮韜的反心,來追查,被南宮韜攻擊後失手將對方反殺。

    老皇帝就會派人去掀南宮韜的底,自己頂多也就是個被降職處理。他無所謂,怎麼都比再看着這個陰鬼強。

    面對司寇繼昭那雙鷹眼中已隱隱透露出的殺意,南宮韜放下桌下的手,把自己的腿掐了又掐。

    他很想喚人進來將司寇繼昭打殺,或者保護他。可是……徹底翻臉的後果,對方擔得起,自己擔不起。

    咬牙堅持了十幾息後,南宮韜還是提起了筆,蘸了墨,用力地在和離書上籤了字。然後扯下這幾日總戴在身上的定親玉佩,摔在了桌面上。

    “記住你說過的,不準再查本王的事、不準將本王的一切向陛下告發!”

    司寇繼昭眼神都懶得再給對方一個,撇着一側的脣角,擡手抄起玉佩扔到地上,一腳踏上,用力碾動。只聽“咔嚓”聲響不絕,玉佩破碎開裂,繼而成粉。

    南宮韜的瞳孔震了又震,內心的驚懼更甚。他知道司寇繼昭的武力高強,卻不知能有如此之高。又暗自慶幸之前並沒有與對方強行撕破臉。

    看着對方收好和離書並望向了自己,南宮韜沒忍住地瑟縮了一下。“司寇繼茹在位於西山的溫泉山莊。”

    “三日後,退還家妹的嫁妝,拉回你當初的聘禮。”司寇繼昭雙手負背,居高臨下地衝對方扔下這一句後,轉身向外行去。

    邊走又邊說道:“你最好祈禱我找到繼茹的時候,她是完好的。”

    南宮韜被對方蔑視的眼神、威脅的語氣、高高在上的態度徹底激怒。

    他猛地起身,撐着桌案,衝着司寇繼昭的背影大吼:“你以爲我現在對你妹妹動手還有何意義?啊?”

    啊啊啊,用力掀翻書案,跳上去踩踩踩。

    聽到身後動靜的司寇繼昭,勾起的一側脣角弧度更深。

    走出福王府,躍上馬背,打馬就向着西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