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晏沒有理會鬥嘴的兩人,再次朝角落裏的邱晚晚望去,看到她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喫凍着的樣子時,眼底不由自主溫柔了些,轉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二樓的時溫月氣的嘴脣發抖,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她從沒見過他的修晏哥這麼在乎一個女人!從小到大都沒有!
時溫星看她這幅樣子,默然搖了搖頭。
她這個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妹妹還是太嫩了,如果一直這樣任性妄爲,怎麼能坐好傅太太的位置。
另一邊的邱晚晚氣定神閒的坐在沙發上,看似不經意的在喫蛋糕,實則在暗中觀察邱恆的動靜。
果不其然,邱恆一見到她就沉不住氣,和搭訕的老總客套幾句後,直奔她的方向走來。
邱晚晚勾脣輕笑,垂下眸子將剩下的小蛋糕慢悠悠喫完,直到邱恆走到她面前,她氣定神閒的把勺子放下。
她佯裝驚訝的擡頭,“爸,你怎麼在這?”
邱恆腰桿挺得筆直,“晚晚,爸是受邀來這裏參加宴會。”
“哦。”邱晚晚點點頭,看似並沒懷疑,“那你怎麼不去和他們聊個天?”
這老東西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還受邀,誰知道他用的什麼手段混進來的。
“不着急,”邱恆裝起勁了,裝模作樣的對邱晚晚擺出一副官腔,“對了晚晚,爸正好有些事和你說,原本想等你回家了再講。既然在這裏見到了你,咱們父女倆不如找個地方說會話。”
邱晚晚愣了一下,隨即笑容滿面,“好啊,二樓有休息室,我們去休息室說吧,外面晚上風大,吹着涼就不好了。”
她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外面的侍者衆多,而且有檢察人員不斷檢查穿梭在各個角落,在哪裏談話都有被發現的可能。
只有二樓休息室沒有監控,倒是爲她和邱恆提供了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好,當然可以。”邱恆嘴都快咧到耳朵根,比起某個犄角旮旯蚊蟲叮咬的地方,他當然更喜歡坐在休息室裏,既能彰顯身份又不受累。
邱晚晚見他答應後,緩緩起身,隨手拿起包包朝二樓走去,邱恆緊隨其後。
如果她回頭就會發現,傅修晏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但邱晚晚毫無察覺,心裏只盤算着接下來怎麼套邱恆的話,只留給傅修晏一個純黑的背影。
她走到樓梯轉角,裝作不經意間打開包包,伸手摸索出裏面的手機,暗中調中錄音模式,再把手機放回包裏。
手機放回包裏時,邱晚晚無意間摸到了一張紙片,她回憶了一遍纔想起這是姚晏給她的。
她把名片放到包包裏一個隱形口袋裏,隨即合上包包,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樓梯。
傅修晏看着邱晚晚離去的背影,微微皺眉,面色顯而易見變了變。
路星沉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對,朝他的方向望去,笑了一聲安慰他,“她就是跟她爸聚一會,父女倆這麼久沒見了,肯定有話要說,你別盯着人家不放了。”
傅修晏沒有理會他,依舊望着邱晚晚離去的方向,直至她的背影消失。
“怎麼?”程衍瞥他一眼。
“我們家從沒跟邱氏打過交道,更別提給他請柬,他怎麼會到這裏來?”
這次的晚宴是路老爺子一手操辦,路老爺子一向會看人下菜碟,平時都跟有權有勢的人打交道,怎麼會請身份一般的邱恆?
傅修晏轉頭,品着路星沉這句話若有所思,眉間越來越深沉。
但願不會是他想象的那樣。
邱晚晚走的隱蔽,宴會上那羣暗中觀察她的女人只稍不留神的功夫,就發現她已經沒了蹤影。
二樓的時溫星見此,眼底閃過一絲精亮。
她站起身,走到時溫月面前低聲說,“想個辦法把修晏引到那個女人在的休息室,剩下的交給我。”
時溫月聽她的話愣了愣,怒火降了一點,茫然地問,“姐,你要幹什麼?”
時溫星眯眼,“我要讓那個女人滾出傅家。”
時溫月慌張下樓,跌跌撞撞朝傅修晏所在的地方跑去。
程衍遠遠望到她,“嘖嘖”兩聲,“晏哥,你迷妹來了。”
傅修晏俊臉繃緊,面無表情的看着朝他奔來的時溫月。
“修晏哥,修晏哥”時溫月不顧周圍詫異的目光,停在傅修晏面前,喘着氣着急的說,“我剛纔和我姐在二樓閒聊,好像無意間看到邱晚晚突然趴在二樓了,看起來身體好像不太好”
她話音還沒落,面前的男人已經沒了蹤影,朝樓梯口跑去。
“我去”程衍目瞪口呆,“這輩子沒見他這麼着急過。”
“我也是。”路星沉同樣震驚。
時溫月望着傅修晏急切的背影,忍不住握緊了手。
此時的邱晚晚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挑了最裏面一間休息室走了進去,邱恆緊隨其後。
門剛被關上,走廊的拐角就出現一抹暗紅色身影。
此刻宴會剛開始不久,並沒有人上來休息,也沒有人注意到出現在這裏的時溫星。
時溫星慢步走到邱晚晚所在的房門前,勾脣看着面前緊閉的房門。
重頭戲要來了。
此時休息室裏面的邱晚晚全然無所察覺,她招呼邱恆坐下後,就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不經意的把包包放在兩人中間。
“爸,你找我什麼事?”邱晚晚盯着這張做夢仇視的臉,眼底是刻意隱藏的無盡仇恨。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讓邱恆爲上一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是這樣的,”邱恆嘆口氣,擺出一副悲斂的慈父形象,一把握住邱晚晚的手,“晚晚,爸對不起你,爸知道當初不問你的意願就把你嫁給傅總,是爸的不對。”
他說着,還裝模作樣的擠出幾滴眼淚。
邱晚晚心中冷笑,面上還是一副隱忍的樣子,“爸,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就不用說了。”
“不,爸今天要說!之前你姐姐跟爸講過你在傅家過得並不開心,所以爸這幾天一直都在回想,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