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晚晚此刻踩着高跟鞋,走到燈光下站直,悠然倚靠在桌邊,讓頭頂慘白的光打在她的臉上。
邱恆看她半明半滅的小臉,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邱晚晚怎麼跟被鬼附體一樣,嚇得他心驚膽戰的。
“邱晚晚,你別跟我裝神弄鬼,我、我告訴你,我喫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你這點小把戲、騙、騙不了我!”
他雖然在警告,但一句話磕巴成三段,絲毫沒有任何威脅力。
屋內的氣氛不知什麼時候偏偏變了,讓邱恆有種在鬼屋的感覺,汗毛都豎立起來。
邱晚晚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臉上似笑非笑,“那你覺得,我爲什麼會報復你,費盡心機把你送進這裏呢。”
“邱恆,你不妨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我爲什麼一心要搞垮邱家,我也不是喫飽了撐的沒事找事那種人。”
“我哪知道你爲什麼要搞垮邱家……你、你不就是見不得我們一家子好!”
邱晚晚輕笑一聲,“既然我見不得你們一家好,爲什麼不早動手,偏偏等到現在?我明明有很多機會。”
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再隱瞞,反正邱恆都快要完蛋,不如在臨死之前,再嚇嚇他。
讓他以後的時間裏,光是想到她,就嚇得渾身發怵。
看他被嚇得臉色慘白,她心中一陣解氣,這不比罵他一頓強多了。
她要在他心裏徹底留下陰影。
“我、我哪知道你怎麼想的!”他一雙眼不斷左右轉動,看看這看看那,就是不敢看邱晚晚。
邱晚晚打量着他出細汗的臉,收起最後的笑意,玩味的說,“既然你告訴我了一個祕密,那我也告訴你一個吧。”
她驟然降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輕開口,“因爲我活了兩輩子,上一輩子的我,已經被你害死了。”
她邊說,邊緩緩逼近邱恆,嚇得他臉色慘白,不斷後退,嘴上哀嚎不止,“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邱晚晚恍若未聞,繼續走近他說,“想知道上一世的結果麼,我猜你應該會有興趣。”
邱恆嚇得都快哭出來,“我纔不想知道,你是不是被你媽附體了!?你走開……走開啊!”
邱晚晚沒有被他影響,自顧自的繼續說,“上一世啊,你達成了目的,搞垮了傅家,只不過傅修晏最後力挽狂瀾,又讓傅家逐漸歸回正軌,你的第一步計劃失敗了,”
“你不甘心,僱了殺手綁架了我,把我丟棄在郊野一個廢棄廠房裏,讓傅修晏過來贖我,後來他來了,”
說到此,邱晚晚停頓一下,深吸一口氣,“再然後,他爲了救我,甘願落入你們的陷阱,你們先放火燒了廠房,還沒等我們被燒死,就直接炸死了我們。”
一想到上一世無辜慘死的傅修晏,邱晚晚眼神都暗了下去,死死盯着邱恆,咬牙切齒,“說到這裏,我應該恭喜你的。”
“不要不要!滾開!”
邱晚晚看他手腳慌亂充滿牴觸的樣子,輕飄飄說出一句駭人的話,“我啊,我就是之前被你害死的邱晚晚,邱恆,這次回來,我是來找你索命的。”
“啊啊啊!”邱恆渾身顫抖,如果不是椅子太重,他恐怕能直接抱着椅子縮到角落裏。
眼看着邱晚晚離他越來越近,他終於再也扛不住驚嚇,嗚咽着哭出聲,“黎煙,黎煙我錯了……等我出獄了一定給你燒一堆紙錢……你別上來嚇我了行不行……嗚嗚呃呃呃……”
黎煙是邱晚晚媽媽的名字。
邱晚晚沒想到他竟然以爲她是被附體了,眼中多了一絲狡黠,停在他身旁,佯裝黎煙的語氣,俯身盯着他,“出獄?邱恆,你想的太簡單了。”
“我這次來,就是要把你帶走的。”
既然邱恆以爲她是她媽,那她就裝作她媽嚇他一下,看他什麼反應。
“不要!不要!我不跟你走!”邱恆慌忙揮手,試圖把邱晚晚驅散開,“你滾開!我纔不可能下去陪你!不可能!你這輩子就只能一個人在地底下孤獨終老!”
她臉上的笑意一僵,頓時站直身體,擡手給了邱恆一個巴掌,“去你妹的!你敢這麼說我媽!?”
她力道極大,一點都沒有收斂,邱恆的臉上瞬間出現了泛紅清晰的巴掌印。
“你……你不是黎煙?!”他捂着臉,紅着眼上下打量邱晚晚,“邱晚晚,你這個神經病!你個神經病!”
邱晚晚眸色狠厲,語出驚人,“我如果是神經病,那今天把你送下去見我媽也不犯法吧。”
“你、你要殺死我?!”邱恆瞬間整個人“咯噔”一下,本能的虛弱的朝後倒下裝死,“邱晚晚,你這個不孝女。”
看他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邱晚晚心中鄙夷一聲---沒用的廢物。
也不知道當年的她媽到底是怎麼看上邱恆的。
如果是她,她早一巴掌把邱恆扇飛了。
眼看着他的臉色慘白,虛的不能再虛的樣子,她沒了再和他廢話下去的心思,開始進入正題。
上一世她和傅修晏的死因,歸根結底,是他們身後那位先生的主意。
既然這樣,那她就去會一會那個先生,看一看在背後算計她三年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邱晚晚一把揪起邱恆的肩膀,逼他坐直,低頭凝視着他,“告訴我,那個先生是誰。”
邱恆卻在這時候捂着臉,不合時宜低頭沉默了下來,彷彿根本沒聽到她說的話。
“怎麼,都把他所有的事告訴我了,到關鍵時刻就不說話了?”邱晚晚感覺實在有些搞笑,“邱恆,你覺得你真的能瞞過我麼?”
現在看來,邱唸的智商多半是繼承邱恆的,兩個人在思考能力這方面,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蠢得嚇人,他以爲這樣她就能放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