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江嶼冷眼看着這一切,眼中燃燒怒火,本能的上前準備奪回她,被克里斯汀制止。
克里斯汀隱忍奉勸,“先生,這個時候,您如果去,恐怕會得到適得其反的效果,不如先忍忍。”
江嶼突然如夢初醒,擡起的手緩緩落下,掩蓋住心中強烈的落差感。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她在他面前,躲進別的男人懷裏。
這感覺,就像硬生生從他心中撕裂了一道傷口,疼的撕心裂肺。
他明明離她這麼近,卻像是隔了一整個星河,近不得,退不捨。
他像個旁觀者,旁觀她的喜怒哀樂,卻再也參與不了她的情緒。
明明不久之前他們還是舊友,現在卻已經形同陌路。
這種強烈的落差,他不可能甘心。
克里斯汀見他這幅樣子,無聲嘆了口氣。
果然,愛情使人盲目,誰都不例外。
恍然間,江嶼察覺一道鷹一般的視線緊盯着他,他擡眼望去,正好和傅修晏對上目光。
傅修晏周身散發出陰鬱氣場,十足挑釁。
江嶼面色僵硬,薄脣微啓,無聲吐出五個字,“我不會放手。”
傅修晏挑釁一笑,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江嶼看他這幅樣子,無端的渾身鬱結,一股無腦怒火從心中迸發。
而身爲主角的邱晚晚還沉浸在剛纔被嚇得那一下,從始至終都沒往江嶼那裏看一眼。
她來來回回觀察半天,纔不敢確定的問一句面前的人,“你是路星沉?”
“哼,”路星沉心徹底受傷了,“有這麼難認麼?”
“也還好,”邱晚晚艱難的說,“就是很像一個動物在穿人的衣服。”
一旁倚靠在柱子邊的程衍實在憋不住笑,“你說的是豬嗎,哈哈哈哈哈”
“”路星沉茫然了,這下是真破了相了。
“也不是,咳咳”邱晚晚心裏把一輩子做過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纔沒讓自己笑出聲。
她咳嗽兩聲,指着路星沉腫成豬爪的手問,“你這手怎麼回事?”
程衍繼續替路星沉回答,“哈哈哈哈一說到這個我就更想笑了,他跟江嶼打架,剛伸出個手,就被江嶼逮着先修理了一頓。”
“胡扯,”路星沉說話都不敢大聲,怕牽動臉上的傷口,“我跟那孫子打起來了,結果那孫子出陰招,咔嚓兩下把我小拇指掰斷了。”
邱晚晚突然有些佩服他,“那你這還好麼?”
“他習慣了。”傅修晏接上她的話。
“是啊,從小到大都折了無數次了,放心,還能接回去,但今個我跟這孫子必須沒一個,媽的,我從小到大還沒被外人修理過!”
尤其是江嶼這個外人!
他邊說邊往對面指,腫着的臉帶着濃濃的不服氣,大有視死如歸的架勢。
不知爲什麼,她竟然從那漆黑的眸子品出了一點委屈?
她不明白他委屈什麼,他臉上還是白白淨淨,一點傷都沒有,只有身上的黑色西服亂了一點,看起來依舊是個謙謙公子。
這跟路星沉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好麼?
傅修晏察覺懷中人身體僵硬,心懸了起來。
他想看到邱晚晚的反應,更想從她臉上看到對江嶼的厭惡。
邱晚晚輕聲問路星沉,“他爲什麼打你?”
路星沉說起這個,莫名有一些委屈,“我把他在r國做的那些事告訴你了,他知道了。”
他不明白他找誰惹誰了,就只是說了兩句話,結果換來一頓暴打。
邱晚晚沒想到這件事跟她還能扯上關係。
所以江嶼這是氣急敗壞,知道他的身份是因爲路星沉暴露,所以才動手的是麼?
她收起臉上多餘的表情,繃着臉看對面的江嶼,“你今天如果是來找麻煩的,那你的目的達成了。”
江嶼垂眸掩蓋住臉上的陰狠,低聲細語,“我沒有。”
可邱晚晚不會再被他這個樣子騙了。
“你沒有?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江嶼,非要連最後一點臉面都不留麼?你非要鬧得不死不休才高興是麼?”
“不是,”他語氣低沉,看起來委屈極了,“晚晚,我不明白我們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不明白?”邱晚晚冷笑,“你比誰都明白,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心裏不清楚麼。”
她指了指教堂的出口,“葬禮也結束了,無論你是來膈應人的,還是送時霍最後一程的,你的目的也完成了,滾吧。”
她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疏離。
傅修晏懸着的一顆心徹底落下,邱晚晚的態度足夠讓他安心。
江嶼深深看着邱晚晚,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縫隙,再爲兩人的關係辯解,卻只從她臉上看到了濃濃的厭惡。
路星沉湊到傅修晏身邊,嘟囔着說,“就這麼讓這個孫子走了?我再給他點顏色看看,要不對不住我這一身的傷。”
傅修晏臉色未變,低聲道,“等路上再動手。”
路星沉猜測到了他話中的意思,豎起大拇指,“妙啊,你是不想在邱晚晚面前這麼殘忍,所以準備等會回去動他是吧?”
傅修晏沒有回答他,但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路星沉越盤算越覺得就是這樣,再次感嘆傅修晏的心眼子是真多。
江嶼沉重的望着邱晚晚,眼中沾染水霧,站在原地遲遲未動,不知在想什麼。
克里斯汀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話。
邱晚晚始終冷眼和他相對,看不到一絲往日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