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如果是她,她寧願選擇逃離。
伊娃繃緊脣,眼中是抗拒,“邱小姐,你不知道先生有多嚇人,試錯成本太高了,我們承擔不起。”
“嗯?”她認知中的江嶼已經夠讓人厭惡了,難道他還有更恐怖的一面?
維拉妮卡接上話,“邱小姐,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我們不逃跑並不是因爲不想逃跑,而是這一切都是有前車之鑑,我們...不能走。”
“前車...之鑑?”這麼說,之前一定發生過足以震懾衆人的事。
“對,曾經也有幾個傭人受不了這種生活,試圖逃離先生,有的逃了出去,有的在逃到一半的路途中,被抓了回來...”
她想到了一些過去的畫面,無奈的嘆了口氣,“抓回來的傭人,被先生先賞給養的保鏢隊伍,那是一羣血氣方剛的十幾歲到二十多歲的男人,您應該可以猜想到發生什麼,在這個時候,傭人恨不得自己從沒有做過這種蠢事,也想就此死去。”
“...因爲屈辱嗎?”邱晚晚聽的心驚膽戰,試探的問。
“是,也不全是,如果她們這個時候不死,接下來還會被鞭打一番,腳上綁上石頭丟進河中淹,或者丟進森林裏任由野獸啃食,先生的方法很多,總有又殘忍我們又想不到的來折磨我們。”
“還有已經逃出去的,可整個r國都是先生的地方,他用一些手段找到那些傭人是輕而易舉的事,可那些傭人被找到後就慘了,會比被逃到一半被抓到的傭人下場更慘。”
她說完,整個房間裏難得沉默。
邱晚晚聽到她這番話,心中只感覺悲哀,一個十幾歲的妙齡少女,原本應該是正在讀書社交的年齡,卻被困在了這麼一片宅院中。
也因爲江嶼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也不允許別人好過。
他身在地獄,要讓其他的人跟着他一起進地獄。
越是深入瞭解到這個男人,她就越覺得可怕,太可怕了。
這個人的思想是病態的,並且已經轉變不回來了。
“對不起,我說錯了話。”她虛聲道歉。
“沒事。”維拉妮卡輕聲說。
伊娃也笑了笑,“沒關係的,這是整個莊園的人都知道的事,我們就是跟你說了一遍,我們早就無所謂了。”
邱晚晚看着面前笑的天真的伊娃,心中酸澀。
她原本以爲她也是不幸的,可這麼一看,她生活在陽光下,能安然無恙的讀完書,還能自由的出入在各個場所,這難道不是萬幸嗎。
越是這麼想,她就越是心疼面前的人。
她輕輕握住伊娃的手,視線在伊娃和維拉妮卡中間徘徊,堅定的說,
“等我出去,一定會想辦法扳倒江嶼,到時候我帶你們去s國,那裏很和平。”
伊娃眼中流露出嚮往,“好啊好啊,我太期待了!”
維拉妮卡的嘴臉也流露出一絲淺淺笑意。
雖然扳倒江嶼不是一件容易事,但邱晚晚有這份心意,就足以讓她們欣慰。
她心中恍惚想,或許救邱晚晚的確是個正確的選擇。
三人又說了一會話,此時維拉妮卡和伊娃已經把邱晚晚當成朋友,在這個小房間裏暢所欲言。
邱晚晚邊喫飯邊聽伊娃恨恨的吐槽江嶼,看得出她對他怨氣很大。
有的時候兩國語言碰撞,邱晚晚也聽不懂,但從伊娃的表情和陡然升高的中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維拉妮卡時不時接上幾句話,偶爾會往一眼房內鐘錶,心中盤算着時間。
已經快要晚上了,自從邱小姐到這裏後,先生從沒有在外面間隔這麼久。
所以,他到底是生是死,就看今晚會不會回來了。
等到陽臺外的夜幕真正降臨,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驚擾了房內的三人。
伊娃和邱晚晚停止說話,目光轉向門口。
一個保鏢推門而入,指着房間裏的伊娃和維拉妮卡,一臉煞氣,
“你們兩位快去醫務室幫助,那裏人手不夠!”
維拉妮卡眉頭微皺,“我們正在陪邱小姐喫飯,莊園裏有一二十位傭人,可以調遣她們去。”
“已經調去過了,但還是不夠,需要你們去,”保鏢對邱晚晚道了個歉,
“抱歉邱小姐,這次是迫不得已,才從您這裏調取傭人,希望您不介意。”
“沒關係,”邱晚晚擡手示意伊娃去,狀似無意的問保鏢,“我可以問一下發生什麼了嗎,難道今天下的雨把醫務室淹了,讓你們緊急救援嗎?”
伊娃邊離開邊沒心沒肺的笑出聲,離開路過保鏢時,還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維拉妮卡心中隱約猜到了,多半是江嶼回來,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陣仗。
不過看這樣子,他應該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她拉緊伊娃的手,快速朝醫務室走去。
保鏢等兩人徹底消失後,回身低下頭說,“這倒不是,是先生回來了,身上受了傷。”
邱晚晚心中咯噔一下,面上還是在打探,“什麼樣的傷能讓所有的傭人去伺候,你要是這樣,我可懷疑你是不想讓傭人跟我有過多接觸,故意把她們支開的。”
保鏢心中暗叫一聲糟糕,早就聽說這個邱小姐脾氣差,今個怎麼惹火上身了。
他臉色發白,“是真的,先生的胸口中了彈,目前正在緊急醫療,因爲耽誤的時間太長,已經昏迷了。”
“這個我知道,是回薩利莊園受得傷吧,”她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
“但我很不明白,他回到這裏時應該經過很多醫院,怎麼偏偏等到了現在才醫治,這個偏僻的郊野,能行麼?”
她這段話把刁蠻任性的性格發揮的淋漓盡致,保鏢只忙着擺脫她,一時間沒有發現她話中的陷阱。
“外面有人追殺,先生不得不回來醫治。”
“是這樣,”邱晚晚瞭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出去吧。”